“現在大家都想去拜一拜真仙,請他保佑保佑家宅呢!”
見人群越聚越多,這人倒也急了,也顧不上朱肅這邊人多威隆:“不和你說了,我也得趕去占個前排位兒,免得到時候擠不近前!”
拎著個蒲團就往前擠去了。
“這大叔,準備的倒是齊全,還自帶了蒲團……”朱棣笑道。“隻是,這應天城裡,竟然還有道人敢惑民傳謠。不怕朝廷的利刀麼?”
老朱出自明教,最是知道這些妖道妖人禍患之大。若非如此,也不會暗中對朱肅這般忌憚。故而建國之後,便著諸衛所大力整肅邪教妖人,甚至有不少正經道人,都莫名其妙遭了辣手。這時候居然有道人敢在應天城外招搖,屬實是稀罕的緊。
“莫非,是個真有本事的?”朱棡道,眼中有好奇的光芒閃動。“若非如此,怎麼可能在這呆足了六日,也沒人來趕他走?”
“不能吧……”朱肅皺起眉。他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經曆了覺醒前世記憶這種事,這時倒也不敢下定論了。心道:莫非小爺我不是穿到了古代,而是轉生到了修仙世界?
一念及此,便再也按耐不住了。他拉起幾位兄弟的手:“走,二哥三哥老四,一起去看看!”
兄弟四人本就是來耍子的,自然是哪裡有熱鬨往哪裡鑽。有數位大漢護持,倒是不怕擁擠。在人群之中穿梭時,也將這事的起因經過聽了個七七八八——
原來這位大貴人是應天城中的年輕顯貴,年紀輕輕雖襲了好大的爵,卻是用自家爹的命換的。前些日子,總覺得心神不寧,睡不著覺,後來更是噩夢連連,兼口乾舌燥,喝再多的水也不見好的。
那一日出城到城西散心,卻是遇見了一名真仙。這真仙隻看了他一眼,便大為驚訝,指出是一名他父親戰陣上殺死的敵酋化作了邪祟,來尋他索命。
所幸早日遇到了他,要不然,這位貴人全家,都要被這邪祟給纏死!
貴人一聽,當即嚇的魂飛魄散。更兼這真仙所說諸般,儘皆對症,哪裡還有不信之理?這真仙倒也仁慈,便要用自己金身為引,引那附了大貴人身體的邪祟出來。
如何引法?倒也有個講究。真仙不吃不喝的護持在大貴人帳外,以身飼魔,讓邪祟誤以為尋到了修道之人虛弱的可趁之機。修道者的精元比凡人誘惑力更大,到時,邪祟必定舍了這大貴人,來纏真仙。
正好出手將其製服。
一群人浩浩蕩蕩,很快來到了一處空地。隻見這空地上,搭起了一座
極為穩固的軍帳,外有錦屏絲綢為障,雖隻是一個軍帳,豪奢卻不下宅院。更有無數家奴充作護衛,不讓百姓靠近,看得朱肅嘖嘖稱奇:“好大的排場,這是哪家的大貴人?”
“這帳子也不帶名姓,倒也看不出來。單說國朝如今因隕了長輩而襲爵的勳貴,少說也有大幾十。”朱棡道。
空地已經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有不少人已一邊口中絮叨著,一邊對著帳門三跪九叩。門口,一位身穿長袍的枯瘦道人席地而坐,臉上波瀾不驚,仿佛全未聽到這喧囂般。
“這真仙……莫非還是個佛道兼修的?”朱肅抽了抽嘴角。
“怎麼手上拿著個拂塵,脖子上還掛著念珠?頭發裡不知有沒有戒疤……”
此獠雖做派看上去牛逼轟轟,朱肅心中卻是頗為失望。這種不倫不類的家夥,必定是個騙子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