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安敢!孩兒安敢啊!”朱棣趕緊跪正身子,咚咚又是磕了幾個響頭。
“莫說大哥如今仍舊安好,便說孩兒與五弟,素來手足情深。當哥哥的本該保護弟弟才是,若是日後孩兒還去欺辱五弟,那豈非不配為人?”
“是啊爹。”朱標也說道。他一邊用手在老朱背後順著氣,一邊勸解著老朱。
“小五昏迷不醒,定然是爹你聽從岔了。再說了……若是我真的,真的有個萬一,那麼兄終弟及,也屬常情……”
說到這,自己也覺得有些不靠譜。這兄終弟及,也該先輪到老二才是。莫非老二老三兩個,也統統早早就歸天了?
哈,哈……怎麼可能?
見老朱依舊憤怒,朱棣也是一肚子委屈。自己怎麼知道,大明後麵的皇帝就變成高瞻祁見祐了啊?
但此時必須想個解釋的法子。
“爹,定然是……是兒子的後代,出了忤逆不孝的悖逆!”
“必不會是兒子,兒子忠心耿耿,如何會做那等叛逆之事啊爹!”朱棣悲聲道。
“爹,老四說的有理。”朱標也再度勸道。“這些事,還是先等老五醒來,問個分明……”
“哼!”老朱也被說動了。確實是自己的脾性急了一些,高瞻祁見祐……那朱祁鎮,論來都已是老四的第三代子孫了。或許,真是老四的後代出了不肖子孫,也說不定。
“今日在列祖列宗麵前,咱便先告訴了你。”老朱道。“便是老大真有什麼萬一,咱這位子,也是老大的兒子的!”
“即便是兄終弟及,也絕對輪不到你朱棣!看看你那些子孫,都乾了什麼破事!”
“修道的嘉靖,做木匠的天啟……”
“這大明江山,就是被你這一支給敗的光的!”
朱棣深伏著頭,隻覺得心裡說不清的委屈。後人鬨出來的破事,和我又有什麼乾係……
“也不必你來鎮守北疆了。過些時日,咱就剝了伱燕王的名號,為你重新擇一個富裕的內陸封地。”
“哼,鎮守北疆的燕王……讓你得了兵權,好奪嫡篡位嗎?”
轟的一聲,朱棣隻覺得如同五雷轟頂。不讓他有兵權……這豈不是說,他這輩子,都沒法同冠軍侯那般,馳騁漠北,封狼居胥了?
當不當皇帝不要緊,可不讓他上疆場……
“爹!”朱棣忙抱住了老朱的腿。“爹!孩兒向您保證,孩兒絕不會覬覦皇位!”
“您不能這樣對兒子啊……至少,至少允兒子隨軍出征……”
他從小到大,最大的執念,就是上疆場征戰,學霍去病那般封狼居胥,做一個真正的英雄。
現在陰錯陽差,卻失去了前往北疆,施展生平抱負的機會。
朱棣安能不驚駭惶恐?
見四子哭的淒慘,老朱亦是忍不住心頭一軟。若是,若是老四不再有後嗣,那倒是可以……
不,想什麼呢,我朱元璋,又豈能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老朱重新硬起心腸,悶聲道:“不論是你,還是你後嗣所為,你都休想有掌兵的機會!”
“具體如何,還是等老五醒來再說吧。”朱標接著老朱的話勸道。“事情到底如何且尚未明朗,爹不可不教而誅。”
“哼!”老朱悶哼了一聲,卻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冷冷的對朱棣道:“你今日,便跪在祖宗靈位前思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