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召?”朱肅皺了皺眉。一大早見我做什麼?便宜老爹要見自己還需要換什麼衣服?都是自家人,皇宮是我家回家嘛當然是怎麼輕鬆怎麼來。也不聽祥登的衣衫鬆鬆垮垮邁步就往外走,卻被祥登拽住了衣擺。
“殿下呀,外麵等著的可是奉天殿的通傳太監,這是要召您上朝啊!萬萬不可失儀!”祥登急急道。
“奉天殿的?”朱肅一愕,這才想起今日正是每月大朝的日子。既然是奉天殿的通傳太監那必定是來召我上朝的。隻是我年歲未滿又遠在城外,召我上朝是要議什麼事?
心事重重的換上藩王大裝,馬夫早已套好了車在門口相候。朱肅抬頭見坐在車轅上的正是姚廣孝,看來他這個馬夫當得還挺安逸連麵色都白胖了些,頗有些安貧樂道的高僧做派。據聞他在莊裡人緣不錯,和誰都能聊上兩句。尤其是朱守謙,據說已經將這和尚引為了知己。
隻有朱肅知道,這貨能安貧樂道個屁,他的心眼子裡絕對全特麼都是黑水。
偷偷詢問那名奉天殿的太監,按照影視劇裡學來的規矩朱肅甚至想給他遞上幾張銀票,可此時的大明內廷是在馬皇後治下,宮中宮規極嚴況且朱肅又是朱家的皇子,收他的賄賂這不是明擺著當場招認平日自己慣於受賄嗎。是以跪在地上的中年太監頭搖的像個撥浪鼓,嘴巴也閉的死死的絲毫不敢壞了規矩。
鬱悶的朱肅隻得踏上車轅,跨過車夫姚廣孝身邊時,聽到姚廣孝低低的說:“殿下寬心,當是朝中有人彈劾沈家之事。”
“沈家?”朱肅這才恍然。隻是沈家的事怎麼了?自己不偷不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關他朝中袞袞諸公什麼事兒?
馬車雖一路飛馳,等到了皇城根兒,天光也已大亮了。姚廣孝趕車的功夫居然也練過,飛馳之下朱肅居然沒感到十分顛簸,淺淺睡了一覺等到了才被車轅上的姚廣孝叫醒,見朱肅眉間隱有憂色,他又低低對朱肅道:“若是事急,殿下可將與沈家合作玻璃買賣之事說出。見那奇物,當能賭住悠悠眾口。”
“孤知曉了。”朱肅瞥了姚廣孝一眼,這位大名鼎鼎的妖僧最近有些過於殷勤了。讓他頗有些不習慣。
一路跟著通傳太監到了奉天殿,隻見麵前殿宇巍峨,兩邊衛士兵刃在晨光下映出刺目的寒光。這還是朱肅第一次在上朝的時候來奉天殿,徑直走上長長的漢白玉階梯,他看見殿中有文武分列而站,自己的便宜老爹穿著繡著龍的弁服,坐在高高的龍椅上聽一位大臣的彙報。滿是肅穆與莊嚴。
“稟陛下,吳王殿下到!”有殿前將軍入殿通傳。
“哦?老五到了?”剛聽完又臭又長工作彙報的老朱揉著眉心,聽到朱肅到了不由得精神一振,“快宣他進來!外邊露重,彆染了寒氣!”
按規矩又是幾聲通傳,朱肅便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進了奉天殿。他第一次來就被這麼多人盯著還真有幾分緊張,到了下頭正想按規矩行禮就被老朱打斷:“免禮。自家人不必整那些虛頭巴腦的。”
“茹愛卿,老五咱已經喚來了,你要彈劾什麼大可當麵問他。”說完用不善的眼光盯著一位白發蒼蒼的官員。
“是,陛下。”老朱話裡話外故意表露的維護,以及那不善的眼神,這位官員竟如同沒看到一般。他上前一步,先是畢恭畢敬的對朱肅行了一禮,出於對老人家的尊重朱肅也還了一禮。接著就聽他道:“還請殿下恕臣僭越。敢問殿下,上月初八,殿下可曾使門客入城,揚言要往應天富商沈家去借一樣東西?”
“是。怎麼了?”還真就是沈家的事,朱肅眉頭微皺,在他看來這不過隻是一件小事而已有什麼好大張旗鼓拿來朝議的。“讓本王恕你僭越你不該先自報家門嗎?伱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