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在一旁撓有興趣的冷眼旁觀,注意到他眼神的朱肅做了個無視的手勢。這朱暹,道德綁架綁到了小爺頭上來了。人家沈家我看中的是他作為商人的渠道。你永嘉侯府有什麼,巧取豪奪的蠻橫嗎?
麵上自然不能這麼說,輕輕一笑道:“諸位兄弟不必心急,那水泥乃是國之重器,如今的產量大多都已經上繳朝廷,用於加固北方重鎮工事。”
“永嘉侯世子對此應該知之甚詳。如今北平城牆的修繕主要用的便是水泥。永嘉侯應該對此物之能耐了解甚深才是。”
在眾人的注視下朱暹點了點頭。永嘉侯朱亮祖如今,正與潁川侯傅友德同鎮北平。其中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修繕加固至正二十八年圍攻北平府時被破壞的部分城牆。
“與玻璃不同,水泥乃軍國重器,本就不是用來盈利的。”
“我已為各位準備了另一條發財的路子。隻是這路子還需要再趟一趟,各位還請稍安勿躁。”
朱肅都這般說了,諸紈絝也不好繼續說什麼。宴席之上,頓時又再度觥籌交錯起來。
唯有朱暹瞥了朱肅一眼,麵帶失望,暗自轉過頭去。
……
宴席畢,朱家兄弟四人聚集在朱肅的房間中。朱棡開口問道:“老五,這些勳貴子弟是怎麼回事?”
“聽他們方才言語中,竟然頗有脅迫的意思。”
“他們還敢騎到你的頭上?”
“他們原先自然是不敢。”朱肅拿過祥登送進來的熱毛巾,囫圇的擦了擦臉。
“但現在,來這裡的勳貴子弟,都自認為是我依仗來對抗大哥的黨羽。”冷冷一笑,將毛巾丟進銅盆。“酒後自然就出言不遜了一些。這些人來書院中,隻不過是他們自以為的向我效忠的表現而已。”
“畢竟允恭都在進學格物了。他們自然也不好落於人後。”
這話讓朱樉朱棡都變了臉色。朱樉難得的板起臉來,對朱肅擺出了哥哥的架子:“老五。你和二哥老實說。”
“你真的打算和大哥奪太子之位?”
“老五不會。”說話的不是朱肅,是朱棣。朱老四將一塊糕點拋進嘴裡,而後篤定的說道:“肯定是爹要他這麼乾的。”
“那群蠢貨,連這也看不明白。”
誰都有可能想奪位,隻有老五不可能。
老五通曉未來將會發生的事,並將其告訴老朱還不遺餘力回護朱標,朱棣是再清楚不過的了。若是老五真的準備搶太子之位,隻需要苟著等大哥朱標自然去世之後,對付那個傻侄子朱允炆就行,又何必大費周章拉攏勢力弄得朝野皆知?
而且一向偏心大哥的爹,這一回偏偏還聽之任之。很明顯是這兩個人心裡憋著壞。
覺得自己通曉一切的朱棣隻覺得爹和自己五弟都壞透了。
“爹讓乾的?”朱棡驚異的看向朱肅。對於自己的幾個同胞哥哥朱肅沒有什麼好瞞的,點點頭算是承認了朱棣的說法。
朱棡有些奇怪一向大大咧咧的四弟居然比自己更加準確的看穿時局,又轉頭問朱肅道:“爹讓你給這些勳貴設局?可有說是為什麼?”
“爹想廢除中書省,建立內閣之後丞相胡惟庸感覺自己的權力受到了威脅,故而找上了我。”朱肅簡明扼要的概括一遍。
“因此爹就要我當那魚餌,引出胡黨一係的人好將他們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