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臣已是知曉了。”
雖然朱肅神色嚴厲,朱暹卻依舊麵露不屑,似是有恃無恐,並不畏懼。
“臣想問,殿下是準備棄我永嘉侯府如敝履,定然要將這盜竊方子的汙名栽到我朱暹的頭上嗎?”
“栽贓?”朱肅怒極反笑。
“你方才所言,不是已承認了自己覬覦這些方子?”
“再說了。你若不是在這接應這高麗賊子……”說著,朱肅指著被綁成肉豬一般的王在賢。
“……莫非還是來此地踏青的不成?”
“殿下何出此言?”朱暹做出一副無辜狀。
“臣這是聽聞有高麗賊子趁夜色劫取我大明匠人,因此才引兵追襲到此的。”
“殿下如何便認為我是賊子的接應?”
朱肅一時語塞。
這廝,太無恥了。
“殿下還年輕,有些事尚不明白。”
朱暹侃侃而談。
“不過是一方子,頂多值些黃白之物,也就殿下將其視若珍寶不肯示人。您去問問其他朝臣勳貴,有哪個權貴,願意為了這些東西拋頭露麵丟自家的臉麵的?”
“殿下說我為了這些東西勾結高麗人……嗬,此等無稽之談,也就是殿下涉世未深,才會如此認為。”
“放到朝中,隻怕要笑掉朝臣和陛下的大牙。”
朱肅冷冷看著他,朱暹說的,其實倒也沒錯。
大明輕賤商賈,他朱肅親自操持皇莊商事自汙,就曾被茹太素內涵“缺少教養”,需要進大本堂深造。朝堂之上,就是有人家中真的經營商事,那也必然是要以管家之名去做的。
比如吉安侯家的陸管事,雖然所有商賈都知道他背後站著吉安侯陸仲亨,但明麵上,是誰都不能提的。
隻心照不宣而已。
況且,與番邦人氏相交,在大明也是一件十分丟麵子的事,朱暹堂堂一個永嘉侯世子,不顧侯府排麵與一異族人合謀謀算一位皇子,就為了盜取幾張方子……
這事兒說出去,確實大部分的人都不會相信。
不過,自己手上卻是掌握著證據。
“這麼說,永嘉侯府打算不認到底了?”
“不過信與不信,也不是本王該操心的事。”朱肅看了一眼那個高麗人王在賢。“我是不知這高麗人是怎麼買通了你們永嘉侯府。”
“不過,我隻顧抓人便是。這種事,自然有父皇麾下的錦衣衛來辦。”
“還有他們。”
朱肅把手一指,指向那些正在瑟瑟發抖的工匠家眷。
“他們,都是被你和這個高麗賊子,騙來此處的吧?”
“隻需錦衣衛問過他們,你永嘉侯府有什麼圖謀,自然能大白於天下。”
“錦衣衛辦案,可不用去在意那些朝中物議。審一審這姓王的高麗人,便什麼都清楚了。”
“朱暹,你以為真的能瞞天過海?”
“勸你好自為之。”
此前老朱重組拱衛司,將其改組為錦衣衛,就賦予了錦衣衛設立詔獄、查辦官僚勳貴之權。
無需通過刑部與大理寺,隻需有皇帝之命,錦衣衛就能繞過中書省和六部,直接對永嘉侯府這樣的勳貴進行查辦。
老朱設立的錦衣衛,現在其實還是朝堂上較為邊緣的存在,還沒有露出老朱賦予這個組織的鋒利獠牙。
此時的錦衣衛,雖然還沒有到後來那般一手遮天、無需證據就能任意捕殺官員的地步。
但是要是有證據,朱肅還是能整垮一座侯府的。
隻要這些人證在手,朱肅自然有辦法讓錦衣衛去尋朱暹的麻煩。
“嗬,人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