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按原先,咱可是要連續掀起四樁大案,誅連七八萬人的!”
見老朱高大的身影從外頭進來,朱標朱肅都是一呆,反應過來的朱標趕緊站起身行禮:“兒臣朱標,見過父皇!”
“免了免了。留了胡子,倒是和爹越發生疏了。”老朱責怪的看了大兒子一眼。朱標發覺了老父親眼中的“幽怨”,頓時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老朱轉過臉笑眯眯的看著朱肅:“你這崽子,倒是比猴兒還精。方才那一堆好話說的,莫不是發覺了咱站在門後?”
“那哪兒能呢!”朱肅嘿嘿一笑,看出老朱心情頗佳,他也就不起身了,隨便拱了拱手就當行過了麵君禮。“您對百姓的好,那在後世都是有人稱道的!”
“哈哈哈哈哈,咱後來殺了那麼多人,還以為,青史之上咱鐵定落下個暴君的名聲!”
“沒想到,卻也有人念著咱的好!”
這句話說的老朱是真的老懷大慰。他雖重實務而輕聲名,可但凡是當皇帝的,又有誰會真的希望落下一個千古的罵名?
“足矣,足矣!罵咱的如何多咱懶得理會,但若凡有一人看了史書誇咱,咱都夠本了!”老朱歎道,一旁的朱標看著笑得暢快卻又有些寂寞的老父,想起自己方才心中某個瞬間也曾覺得他是暴君,險些愧疚的落下淚來。
“諒你這崽子,也沒聰明到那樣拍咱馬屁哄咱開心的程度。傷口給咱看看,深不深?”老朱卻沒有注意到朱標麵上的神色,隻是對朱肅道。
“咱原還以為,你鐵定是裝出來的傷勢。卻不想,竟然還真捅了自己一劍!哈哈哈哈,你便是裝的又有誰敢查你?卻白白在榻上躺了這些時日!”
說前半句時老朱臉上還帶著幾分心疼,說到後半句時,卻仿佛是在說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看著一臉便秘一般的朱肅,竟是嘲笑了起來。
“……李院正剛給我將傷口綁上,便不必看了吧。綁上時大哥也在,沒什麼大事的。”朱肅對老朱說道。見朱標點頭確認,老朱便也放下了心來。
“老大,你剛剛對老五說,覺得咱誅連太過?
”既然提到了朱標,老朱便也和朱標切入了正題。朱標原先的心結也被朱肅解的差不多了,此時就單純隻餘下治政理念上的疑惑而已,聞言點點頭直視老朱道:“孩兒確有此想。”
“爹,胡惟庸等輩確實罪大惡極,可若大肆誅連,確實還是太過了些。”
“要知道,其中大部分人如郭桓之輩,還沒來得及做出後世那些將要做的不法事!”
“此時就興此大獄,恐怕難以服眾。”
“而且,還有許多清官能吏,也因為胡惟庸一黨的胡亂攀咬,而被錦衣衛下入了詔獄之中……”
“咱知道,咱都知道。”老朱拍了拍朱標的肩膀。
“咱雖想著一次性將那些四大案裡的大患,儘早解決了。但何嘗,又不是存著蓄意立威的心思?”
“之前你和老五那出戲,唱得好啊!把胡惟庸這些亂臣賊子,唱的全部浮出了水麵,給了咱將他們一鍋端了的機會。”
“而接下來,就需要你和咱這個當爹的一起唱第二出戲。”
“咱立威,你施恩,咱唱了黑臉,之後便該當你來唱紅臉。”
“咱們父子兩,務必要徹徹底底的,將朝堂上的這些爛事兒一次根除乾淨了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