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可彆輕看了她。這女的來頭可不小。”朱肅嘿嘿直笑,笑得跟偷到雞的黃鼠狼也似:“她叫陳惠,可是陳友諒的親女兒哩!”
“喲嗬?”
眾人皆是眼睛一亮,朱樉當即眼神一變,上下對著陳惠打量了起來:“那陳九四何德何能,能生出這麼俊俏的姑娘?”
朱肅一陣尷尬,怎麼看二哥的模樣,像是在娼寮子裡挑撿的老嫖客似的?
“呸!朱明偽王,也敢辱及我父!”原本彆過臉去一言不發的陳惠,轉頭朝著朱樉直接啐了一口,朱樉大怒,上前就要抽她一巴掌,朱肅趕緊攔了下來:“二哥,冷靜,冷靜。”
“再把這女的殺了,老茹頭就真要跟你不死不休了!”
感受到背後茹太素飽含“彈劾”警告的目光,朱樉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朱肅揮揮手,讓人將陳惠的嘴堵上。朱樉盯著她的背影恨聲道:“老五,拷問此女的事就交給你二哥我。”
“竟敢如此辱我,我非得報這一啐之仇!”
“二哥跟階下囚置什麼氣。”朱肅一麵安慰,一麵心中犯嘀咕。這陳惠看來不好相與啊。張仁是她的姘頭,見到張仁的腦袋被甩在地上,她的眼中甚至都沒有悲色。
聽到自己一行方才的談論,她必然也猜到了接下來會承受怎樣的拷問,臉上卻依然如古井無波。
其心思,必然極其陰狠深沉。這樣的女子,能不能從她口中掏出有用的情報……朱肅有些感覺到不妙了……
一行人彙合之後,便同往府衙而去。一是將活捉的陳惠以及一眾死士送進地牢關押,二是讓魏觀等一眾蘇州府官吏在府衙調遣差役,張榜安民。三是朱肅與朱樉朱棣也算久彆重逢了,自然要先尋個地方休息休息,好好說一說話。
“二哥四哥怎麼會在這裡?三哥呢?”府衙偏廳的靜室之中,朱肅給朱樉朱棣各倒了一盞茶,笑問道。
“剛剛不是說了,我和老四這不是想到你一人在蘇州孤苦伶仃,來這給你作伴來了嘛。”朱樉笑得有些牽強。“至於老三……”
“他這幾日,在宮裡都魔怔了。就算流出宮去,怕也隻會溜到碧峰山腳下的那座皇莊裡。哪裡肯和我們來這蘇州府?”朱棣撇了
撇嘴。
朱肅一愣,細問他離京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
原來自他離京之後,老朱擔心有身懷罪過之臣在太子府求情不得,便轉而哄騙在宮外尚不知事的年輕皇子為自己站台,無端將自己的兒子們卷進這次錦衣衛“京察”的漩渦之中,便將朱樉、朱棡、朱棣三人全都召進了皇宮裡去。
三人好不容易在皇莊中重得自由,驟然再讓他們過上宮裡那種沒白沒黑的日子,又如何能受得了?沒過幾日,兄弟三人便怨聲載道,其中更以老三朱棡為甚。
朱肅走時,朱棡便粗通了一些理化知識,並對其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對於自己的幾位兄長,朱肅並沒有將後世的那些知識遮遮掩掩,那些絕對不能給他人看去的手稿,對朱棡更是完全開放。他那時便直接一頭紮進了自己寫的一堆手稿和圖紙之中。
甚至連自己養病的時候,朱棡都“不通情理”的將自己從床上拉起問東問西。還親自去玻璃窯、水泥窯、水力磨坊等地方就地參照圖紙考察驗證,往往一坐就是一天。
“你走之後,他就一頭紮進了後山那個沒什麼進展的煉鋼窯裡。說是一定要將所謂的煉鋼爐折騰出來。被爹派人拽回宮的時候,還賴著不走呢。”朱棣道。
三哥竟然想折騰鋼爐!有一說一,那鋼爐屢次失敗,溫度總不達標,朱肅自己都快放棄了。畢竟他所知道的煉鋼知識就那麼多,已經全部告訴了工部那批工匠。
畢竟煉鋼不比玻璃肥皂,屬於重工業。其緊急程度又不比用途更廣泛的水泥,本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事,自己也沒有其他能速成的法子。
想到素來衣冠齊整的三哥,一心賴在那全是光膀子大漢的煉鋼窯裡,甚至可能自己也光著膀子,朱肅就感覺有些好笑。
“話說四哥,你都說露餡兒了。你兩肯定也是在宮裡憋瘋了,這才偷溜出來的吧?又哪裡是掛念我?”朱肅語帶調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