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一直跟在常二哥身邊的太倉衛指揮使蔡本也說過,此人雖打傷了常二哥,卻並不下殺手。隻是攪的軍陣大亂,隨即奪路而出。後來上岸奪馬之後,應該也是佯作欲取主將的架勢,教王衛們投鼠忌器。一待王衛們亂了陣腳,他便毫無留戀的撥馬而走。”
“這樣看來,倒不像是為了賊人賣命,更像是為了脫身,迫不得已出手……”他摸著下巴,仔細思考分析著。
“唔。確實。看那人身形,似乎也有些年歲了。”朱棣亦摸著下巴。“說不定,還是個成名已久的人物。”
朱肅和朱棣又思索了一會,依然沒有頭緒。此時天已將亮,經過這一夜,兄弟三人已然是饑腸轆轆。餓著肚子思慮著實傷身,朱肅三人便乾脆先不想那些,先命人帶著醫官探視過常茂,確定常茂隻是昏厥,於是再各去沐浴更衣,而後再填飽肚子上床休憩不提。
戰後諸事,自有魏觀茹太素等蘇州一眾文官辦理。
直睡至日上三竿,朱肅方才悠悠醒轉。才剛起身,一直守在門外的狗兒便入內稟道:“殿下,魏知府等人有要事請殿下相商,如今已敬候您多時了。”
朱肅趕緊請見。一眾文官對朱肅見禮後,魏觀道:“殿下辛苦。本不該來擾殿下休憩,但有些事還需先問過殿下的意思,故而隻能冒昧前來請見。”
“無妨。”朱肅擺擺手。“是城中諸事,有料理不妥當的嗎?莫非是作為客軍的太倉衛不太好安置?”
“稟殿下,城中諸事多已料理完畢。太倉衛諸軍,也已安置妥當了。”魏觀答道。“是有幾樁要事,需要殿下拍板。”
“其一為城門……如今已封城數日,城中從外麵遷來的百姓,多有人心惶惶、心係家鄉者。城中每日糧草耗費,亦是甚巨。敢問殿下,何時可以打開城門,放這些百姓回家?”
“唔……”朱肅略一思考,賊寇聯軍,事實上已經剿滅的差不多了。雖還是有一二漏網之魚,但估算過去,想來這些人,也不會超過百人之眾。
為了區區百人的亂兵,將百姓圈在城中荒廢生產,此舉殊為不智。於是朱肅便道:“賊人已不複為患,今日便打開城門讓他們回去罷。”
“隻是,還需遣軍士往來巡視諸鄉鎮,以防零散賊人再度劫掠的。這個你
去調請太倉衛指揮使蔡本與蘇州衛指揮使楊魯。他們會同意的。”
蔡本是常家部將出身,是鐵杆的太子親信。自己是打著太子大哥的名號替他巡視蘇鬆的,蔡本不可能會落太子的麵子。而楊魯的兵符實際上是掌握在二哥的手裡,他如今自身難保,更不可能也不敢違抗。
不過此人無才無德,是不能再擔任蘇州重鎮的指揮使了。等過一段時間給便宜老爹去一封信,直接換掉了他便是。
“你等也需曉喻諸鄉鎮百姓,蘇鬆臨海常有倭賊作亂,百姓們農閒時可多行操練,臨敵之時或可有抵抗之力。”那些被逼作為先鋒攻城而死於亂軍的百姓、還有那個振臂高呼而死的書生等等,朱肅隻覺仍舊曆曆在目。“亦要多設崗哨狼煙,若有倭賊進犯,百姓們也能早些做準備。”
“是。”魏觀躬身道。朱肅能如此心係蘇鬆百姓,他在心底,也是暗暗點頭讚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