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高八思帖木兒驚駭莫名,山海關中,頓時也陷入一陣嘩然。
“來人,備馬,備馬!”高八思帖木兒大叫道。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帶領大軍,前去接應受傷的洪伯顏帖木兒。但才走出沒兩步,便直接被一道身影攔住了去路。攔在他身前的張玉大聲道:“大人!不可!”
“滾開!”高八思帖木兒直接抬腿就踹。
張玉一個趔趄,硬是挨了他這一腳,而後又飛快的站穩了身形:“大人,您身為主將豈可輕出?若是明軍引誘您出城之計,那豈不就是拱手將這座雄關相讓嗎?”
高八思帖木兒怔了一怔,饒是他行事魯莽慣了,此刻卻也不得不猶疑起來。他望了望城下的那騎兵,揪了揪自己亂糟糟的紮髯,朝著城下喊道:“你去,速速護送你家大人到關下來!到時候本將自可派人接應!”
“大人,可明軍銜尾甚急,洪伯顏大人危在旦夕……”那騎兵道。
“哪兒那麼多廢話!”高八思帖木兒大吼一聲,“叫你去你就去!明軍在後追擊,就讓人斷後頂死不就成了?速速把你家大人護送來就行!”
“……”那騎兵麵色一黯,事已至此倒也無可奈何,隻得抱了抱拳,調轉馬頭撥馬回去了。
“沒想到,這高八思帖木兒,竟然還留有幾分腦子。”一邊疾馳,他一邊露出一種不屑的眼神來。這位騎兵,自然也不是什麼元軍騎兵,而是錦衣校尉劭標。
黑夜之中,若是沒有做好情報工作,那麼即便是有再好的妙計,掌握不了實時的戰局變化,那也與盲人摸象無異。劭標則更是藝高人膽大,直接老早就潛伏在了官道左近,成功擊殺一隊元軍哨騎之後,一夥人便換上了元軍哨騎的衣服,直接大搖大擺的混在了元軍之中,大搖大擺的穿著元軍的衣服,騎著元軍的戰馬往來朱肅部與元軍之中探聽消息。
是以,朱肅一行才能掌握洪伯顏帖木兒的動向設下埋伏,甚至,還能給洪伯顏帖木兒發點兒假情報,比如,那時向洪伯顏帖木兒稟報“葫蘆口中並無異狀”的,其實就是劭標本人。
而現在,他又被四殿下給借了去,想試試看能不能用洪伯顏帖木兒重傷的消息,將高八思帖木兒“釣”出來,也來一個伏擊生擒。
但很可惜,高八思帖木兒還沒有愚蠢到這個地步。
“果然,沒那麼容易再撿個便宜。”聽完劭標的稟報,正坐在一塊岩石上等候消息的朱棣輕笑著站了起來。身上的甲葉子在風聲中嘩嘩作響。
“既然他們不給,那麼,我們就麻煩一些,親自去取吧。”
原本聽到這位四殿下的謀劃失敗,在這裡等候的眾將忍不住浮現出了幾抹失望的情緒,但看到朱棣此時的神情,諸位將領又忍不住戰意盎然的起來。
和那位五殿下那種不著調式的自信,卻又能給人一種“他一定能將對手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不同,這位四殿下的神情是一種堅毅類型的自信,就彷如他相信他手中握著的是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隻要出鞘,就必然能夠斬滅所有的魑魅魍魎。
而那柄被這位四殿下信任著的利劍,就是他們這些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