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作為後軍的朱樉和朱肅帶著剩餘的人趕到的時候,朱棣已經用高八思帖木兒的頭顱,外加在旗杆上綁著的半死不活的洪伯顏帖木兒,徹底控製了山海關的局勢。
竟然根本不需要後軍再耗費一兵一卒。
元軍本就是大雜燴,眼見身為主將的兩個帖木兒一死一擒,又心知後麵還有明軍的大隊即將來襲,其他諸多種族的將領自然不再願意效死,紛紛棄械投降。就連一些蒙古將領,也在幾位帶頭衝鋒負隅頑抗的刺頭被常茂和張赫陣斬之後,選擇了降服。
至此,山海關遂定。
“這……”看著燕王大旗之下,被滋了一身血的朱棣,朱肅有些驚駭,經過狗兒解釋了一番之後方才釋然:“四哥你可真是太勇了。竟然用自己當誘餌引誘高八思帖木兒衝陣……你就不怕自己的腦袋,一不小心真被他給摘了去?”
“區區一莽夫,憑他也配?”朱棣把頭一昂,“戰陣之上焉有安寧所在。再說了,若是這都能失了手,那我乾脆這輩子都躲在應天彆露頭好了。”
聽出了朱棣話語中那一份絕對的自信,朱肅便也不說話了。大明才剛開國打仗本來就沒有什麼貴人不貴人之說,侯爺國公當頭衝鋒甚至故意涉險誘敵那都是尋常。就連老朱自己昔日打仗時也時常帶著人在前頭衝鋒陷陣。此時周邊這一群人,也沒有一個因為朱棣正麵與高八思帖木兒對了一劍,而覺得誠惶誠恐、天崩地裂的。
雖然大明末期那些貴人貪生怕死世所罕見,但是卻莫忘了,大明一開始,那也是以武立國的。
有了這數千人打底,一行人也終於有了底氣開始接管關防、收受俘虜。不一會兒氣喘籲籲的定遼衛葉旺所部也追著他們的蹤跡來到了關下,見到山海關已經換上了大明的旗幟,頓時又喜又驚。一入關門,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帶著手下諸將,對朱肅等下跪請罪:
“罪將葉旺,妄自尊大,不聽調遣,還請三位殿下治罪!”葉旺下跪的無比真誠。
“治罪?”朱肅看著這位渾身浴血的將領,已然殘破的甲胄之上,凝結的血液甚至已經變成了黑色。他趕緊親手將此人扶起,笑道:“葉指揮使儘忠職守,何罪之有?”
“可是……”葉旺麵露慚愧,他當時心中含怨,一心隻想拋下他認為是拖油瓶的朱肅一行,甚至有坐視其自生自滅的想法,這已經屬於大逆不道的範疇了,此時自然萬分誠惶誠恐。
“葉指揮以孤軍在前誘敵,若無葉指揮我等安有今日之勝。本王以為,此戰,葉指揮所部定遼衛當居首功,諸位以為呢?”朱肅轉身環視諸將。
“有理,有理!”諸將都道。這一戰,確實唯屬葉旺所部所處的形勢最為凶險,不止硬是承受了洪伯顏帖木兒的伏擊,而且,若是洪伯顏帖木兒暴怒之下選擇先解決了他們再“回援”山海關,葉旺手下的五千人絕無幸理。這份首功給葉旺,並沒有人有異議。
“殿下……”葉旺與定遼衛諸將虎目含淚,葉旺更是摘下了頭上的頭盔,俯身重重給朱肅朱棣等磕了一個響頭,算是償還他昔日的無禮行徑。
至此,這位定遼衛的虎將,才算對朱肅這位年輕的王爺真正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