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方孝孺一臉慚愧。
“無妨,口舌之爭,不必介懷。心懷我道便是。”朱肅麵帶微笑勸慰著方孝孺,方孝孺眼睛一亮,點了點頭,隻覺得麵前師尊的身影又高大了幾分。
“分宜黃子澄……是吧。你說本祭酒不通我儒學名教,因此應該自辭祭酒之位。”
“這麼說,你是認為自己很懂嘍?”朱肅一步一步走到黃子澄麵前。
“回殿下,學生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八歲便通讀四書五經,對於儒學,可算略懂。”黃子澄躬身道。
“竟還是個才子。”朱肅輕笑,轉身吩咐道:“來啊,給本王拿兩幅弓箭來。”
身後,隨侍而來的狗兒毫不猶豫的大聲應是。但眾人聽了,卻是一頭的霧水。黃子澄亦是奇道:“殿下要弓箭作甚?”
“要弓箭還能作甚?自然是要與你比箭了!”朱肅用看傻子一般的眼光看著黃子澄。
眾皆大嘩,黃子澄也是嚇了一跳,隻以為朱肅想要借比箭的名頭殺了自己,忙擺手拒絕道:“學生並不會使弓箭。再者,射藝之術,與儒學學問有何乾係?”
“怎麼沒有關係?”朱肅一臉的理所當然。“禮、樂、射、禦、書、數,此乃君子六藝也!你自謂儒門子弟,卻不會射藝,莫非不是君子?”
“啊也對,儒家也有君子之儒與小人之儒。小人之儒,也能算儒嘛。”朱老五一拍腦袋,一副疏忽了的模樣。
黃子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話說的,豈不是指著鼻子罵自己是小人之儒?他收斂精神,辯駁道:“所謂‘古六藝,今不具’。我輩儒者,隻需明經習理,傳承先賢衣缽,便可稱儒了。”
“哦。原來如此。”朱肅道。“你言必稱程朱,看來是得到了程朱許多傳承了。隻是本王還有一問,不知程朱與孔孟,哪個是儒?”
“哪個是儒?”這個問題不止是黃子澄,就連詹同、呂本,乃至平陽三老、台下諸生,都愣了一愣。須臾之後黃子澄反映了過來,笑道:“殿下莫不是在頑笑麼?孔孟程朱,皆為我儒門聖賢……”
“是嘛。”朱肅不可置否,“那麼本王換個問法,孔孟與程朱相比,誰人更
賢?”
黃子澄呆了呆,總覺得這位殿下並非是單純的不學無術,而是特地準備了某種陷阱。但這個問題本就毋庸置疑,他思量再三,也沒找到問題裡的漏洞,隻得說道:“孔孟開辟儒道,乃是至聖亞聖。天不生孔師,萬古如長夜。自然是孔孟比程朱更賢了。”
“原來如此。”朱肅道。還算這黃子澄識相,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說程朱更賢。不過你既然說出孔孟更賢,接下來便是本王的回合了。朱肅想著,嘴角浮出一抹勝券在握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