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麵色變得難看起來,朱肅和朱標也是一臉無語的看著這位二哥。旁邊的朱棣亦是一臉無奈,自己本想幫二哥輕描淡寫的帶過,卻不料二哥自己作死,將打人悶棍的事當做功績給說了出來……眼見老朱要發飆,朱標趕緊扯開話題道:“爹,既然那李祺說有事要奏,不如先聽聽他想要說些什麼。”
“說不定他要舉報的,就是此案的關鍵所在,也未可知呢?”
“就知道護著你的這些弟弟!”老朱橫了朱標一眼,倒也沒有駁他的麵子,在朱樉一臉不知所以的疑惑中,揮手讓人召了李祺進來。李祺額角還有著一個大包,見了老朱立馬跪下道:“臣李祺,拜見陛下,陛下聖躬萬福!”
“起來罷。”李祺是書呆子一般的讀書人,與老朱所看重的臣子類型相去甚遠,因此老朱與這位世子並不相熟,見了隻擺了擺手。“李祺,聽說你有事急著要和咱說,咱現在就在這裡聽著,你且說罷。”
李祺躬身應是,成功見到皇帝,於是李祺再無任何隱瞞,將在家中聽到的諸多官員來尋李善長、以及李善長為這些人所出的謀略,全都一一和盤托出。
“砰!”老朱聽著,突然猛的一拍龍椅扶手,震的仍在侃侃而談的李祺渾身一震。“好個李善長……居然拿著咱朝廷裡的公器勾連百官……他是想試試咱的寶劍是否鋒利嗎?”
“陛下容稟!”李祺嚇得魂飛魄散,告密歸告密,他可不想害的自家老父身首異處。“家父隻是不甘寂寞,意欲複出……並無謀逆之心!”
“況且此時事尚未成,今日午時,家父便要在家中,延請朝中諸公侯勳貴……”
“還望陛下能下旨製止,莫讓家父當真施恩於諸公侯……李祺隻願家父做一閒散國公,實不忍看家父再這般僭越妄為,見惡於陛下!”說完,用幾乎是五體投地的姿勢向老朱跪拜。
朱肅看著這位韓國公世子,心道李善長家還真是父慈子孝。當父親的謀劃著複出掌權,當兒子的則一大早出門想著告密……不過也可以理解,李善長所為說白了還停留在“謀劃”的階段,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行為。因此即便是老朱降罪,最多也就是閉門罰俸而已。
若是讓李善長當真宴請了勳貴,還做了中人,勾連起了
文武百官……那時候才真是觸碰到了老朱的逆鱗。以老朱的性子,死十次隻怕都是不夠的。
這李善長,還真是膽大包天。也是因為這個時候的老朱四大案一次都沒開過,整治胡惟庸的時候,也總結了自己所說的後世關於四大案的評價,以及太子和馬皇後的勸誡,沒有大興殺孽。
這才讓李善長等人覺得皇帝仁善可欺,是個念舊情的。既然如此,不如試著搏一把,實在不行,家中不是還有能頂一條命的丹書鐵券嘛。
在李善長和這些昔日就是當官的朝官心裡,說不定也有幾分看不起老朱,覺得老朱終究是泥腿子出身,比朝堂上的這些彎彎繞繞,未必比得過他們這些元庭昔日的老油條們。而且這買賣商鋪又不是死罪,頂多就是惹得聖心不悅,回家賦閒在家的下場。
雖然沒了商鋪,可若是能從勳貴手中得到這麼多土地,大不了回家耕讀傳家,隻要家中產業仍在,再教出個有天分的子弟,總有再入朝做官的一天……
天下剩下的讀書人就這麼些,自己就算不做官,家人也能做得不是?
人人的算盤都打的啪啪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