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沒有鬆懈,見朱棣衝進了已經燃燒起來的金帳,他組織一部分明軍死死護住了帳門,一麵安排人馬不斷驅趕追殺已經大亂的怯薛軍。他是沙場上的宿將,知曉以少勝多的訣竅就是讓敵人始終處於崩潰,而後自相踐踏。元人的人數遠遠勝過明軍,必須注意斬殺想要重新組織敵軍的將領,以時刻維持這種混亂,給燕王爭取斬殺元主的時間。
再度斬殺了兩員怯薛軍將領之後,張玉終於看到朱棣帶著人從金帳中走出,忙麵露喜意的迎了上去:“殿下,元主呢?”
“元主……”朱棣麵色難看。“那個懦夫……”
“逃了……”
身後,被火海傾吞的金帳轟的一聲,與白纛一起倒塌在了塵埃裡。
……
元主會棄了金帳和九斿白纛而逃,朱棣和張玉是萬萬想不到的。
金帳與九斿白纛,是象征北元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力之物。可以說沒有此二者,就相當於中原皇帝沒有了傳國玉璽,自此名不正、言不順,難以威服天下。
更彆說草原之上各部落本就桀驁。沒有了金帳和白纛,元主還怎麼號令草原?
“額……額勒根,你,你騎的慢些。走的這般急,朕的白纛……”
元主愛猷識理達臘身上隻裹著一塊從金帳裡隨便拖來的羊毛地毯。明軍突襲的急,彼時正在與女子歡愉的他連衣服也來不及穿。名叫額勒根的怯薛軍將領看著這個毫無形象連馬都騎不好的草原之主,嘴角微挑了挑,還有空瞥了瞥他身後正瑟瑟發抖的皇後權氏。口裡卻仍舊恭
敬道:“陛下,明人來的太急了。已顧不上白纛。”
“屬下救出您和皇後,已經是用儘了全力。不過陛下不必擔憂,您畢竟是大元之主,隻要您在,大元就會一直都在。”
“……”愛猷識理達臘緊了緊身上的地毯,仍覺得沒什麼安全感。“沒有白纛,何人知道朕是大元皇帝?即使甩脫了明軍,萬一遇到了哪個不長眼的賊人……”
“陛下放心,屬下已聯係了對蒙古最為忠心的部落。有了這個部落,我大蒙古國一定能東山再起。”
“您瞧,他們已經來了。”額勒根指向了前方。
“太好了,太好了!”愛猷識理達臘看見了那支軍隊的旌旗上鏽的文字雖看不清,卻可以分辨出是蒙文。
愛猷識理達臘大喜。隻要能夠有兵馬護衛,他的安危就有了保障。
“額勒根,你真是我蒙古最為忠誠的八都魯。等朕重新安頓下來,一定對你大大有賞。”愛猷識理達臘恢複了一些帝王的氣度。
“那屬下就先謝過陛下。”額勒根道。隻是他細長的眼眸中,那一份諷刺與不屑幾乎已經不加掩飾。
麵前的蒙古騎兵越來越近,飄揚的旌旗與強壯的蒙古勇士們,讓愛猷識理達臘感覺越加安心。他也終於看清了那旌旗上的蒙文寫的是什麼。
“瓦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