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經被磨平了棱角,安居富貴,隻知弄權不知進取的廢物。”
“莫看如今陛下仍奉我李氏以國公之位。但若我李氏這一次沒有奮勇爭先,再過幾代,必將泯然於眾人矣。”
“不信且看,如陸仲亨、唐勝宗之流,公然表示要享富貴,可這富貴,陛下能讓他們享幾代?”
“朝堂上下都在奮勇爭先,若如今失了心氣,必將落於人後……不進則退啊!”
“孩兒,孩兒明白了。”李祺低下了頭。“隻是……孩兒確實擔憂父親身體。”
李善長輕歎一聲,心說自己這孩子就是太過婦人之仁。此事有好有壞,好處是這樣的孩子不虞其會不孝。壞處則是,想要讓李家抓住這一次機遇,隻得自己再操勞幾年。
“咳,無妨,為父的身體還支撐的住。為父無領兵之能,要想為我大明立下大功,這高麗就是唯一的良機。”李善長寬慰李祺道。“為父在朝中摸爬滾打了數十年,若論朝爭的本事,高麗人便是全都加起來,也斷然不及為父的一根腳趾頭。”
“再說了,徐達都已經封了魏公,領和林封疆……為父身為開國第一功,如何能落於他徐天德之後?”
“高麗古稱三韓……為父忝為韓國公,縱使再苦些累些,又安能不將那‘國’字去了,為我李家後人,再謀一份可傳萬事的家業?”
李善長渾濁的老眸裡,那一抹對權力的渴望始終未熄。
他知道自己的本心,沉寂在朝中,做一個牌麵上的百官領袖,遠遠不能滿足自己內心深處的這份對權力的渴望。而他同時也知道,皇帝是最了解他李善長的人,他的這份渴望,必然瞞不過皇帝。
既然如此,不如趁著還沒老到走不動路,將這份已經被皇帝知曉的欲望,用在與皇帝利益一致的地方。
韓國公李善長一路北上順天,名義上,是接替魏公徐達,繼續修繕北疆長城諸烽火台,以及經營順天諸府恢複一事。實際上,李善長與李祺父子在到達順天的第二日,就由錦衣衛護送前往天津渡登渡,一路隱匿蹤跡,來到了濟州島。
至於李善長為何要暗駐濟州島,一切,還需要從幾個月前,高麗開京城中說起。
高麗,開京,如今的高麗朝廷上下,大王王禑已經被
李成桂、曹敏修架空。曹敏修不擅政務,朝中大事,多交托於李成桂,李成桂勢力迅速膨脹,已有漢時董卓之勢。
就在這時,一位阿附李成桂的高麗大臣,暗自向李成桂進獻了一本漢書:《霍光傳》。
“大王曾放狂言,言若不滅明,恥坐王位。今元庭已滅,我高麗若不暫附於大明,國中上下皆為齏粉矣。”
“然有此狂悖僭越之王,大明安能平息怒意,準我高麗稱臣?”
“將軍順天應人,誅滅奸佞。合該匡正我高麗社稷,效伊尹、霍光舊事。”
“為我高麗另立賢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