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肅明白他的顧慮,勸慰道:“擔驚受怕,細心維護,隻能養出玻璃房裡的花朵,培養不出君臨天下的雄主。”
“大哥,你府中的那些花池子……不是也重修了嗎?”朱肅使了個眼色。
昔年,因提前透露了朱標很可能死於溺水,因此老朱與馬皇後便將禦花園、太子府的水池儘數填實,以防不測。不過這些年裡,朱標一直在推拒這種防備,認為身為太子,豈能畏懼一小小水窪……老朱最終還是放開了宮中和太子府不可留有水池的禁令。他身為太子,不懼這小小水池,難道身為太孫的朱雄英,便得因為擔心早夭,而將他始終養在深宮、不讓他出宮見事嗎?
“五弟說的不錯。”朱標咬了咬唇,轉頭對常氏道:“這幾年,我等確實將英兒保護的太過了一些。”
“是該讓他去開拓一番眼界,這個年齡,也能學一些馬術武藝……我大明日後將開疆拓土,一個長於深宮不會騎馬的庸主可沒法壓服天下。明日你我一同入宮勸諫父皇,讓他給雄英的課業減上一些,好騰出時間來體察民間、練些武藝。”
“好呀!雄英想騎大馬!”朱雄英雀躍道。
“小小年紀怎麼騎大馬。”常氏笑著摸了摸朱雄英的頭。他也是將門虎女,自不會如那些腐儒家人一般鄙薄武事。“那臣妾去尋娘家人,讓他舅舅去給雄英尋一匹小馬來……”
常茂、常升兄弟如今負責統領京營騎兵,尋一匹尚幼的蒙古矮馬來應當不在話下。
兩家人賓主儘歡,吃完飯後,朱肅又陪朱雄英玩耍了一會兒,這才送了朱標一家人離去。王府門口,今日始終笑著陪坐在旁的徐妙雲看著朱標的馬車漸行漸遠,忽然揶揄朱肅道:“殿下好生本事,三言兩語竟將大哥大嫂原要說的話掩了過去。”
原是在說要朱肅去大本堂授課的事,說來說去,竟變成要給朱雄英減負了。朱雄英要減少課業,那自然不會再請朱肅去大本堂任教。朱肅臉上露出一抹謀劃得逞的得意來,笑道:“本王說的都是金玉良緣,王妃卻因何故揶揄本王啊?”
“看來是昨夜裡用的‘刑’還不夠……”
“沒個正形!”徐妙雲嬌嗔一聲,
臉上已有飛紅。這幾月二人新婚燕爾,正是如膠似漆之時。
朱標自此日後,於忙於政務之餘,便也時常帶著朱雄英或外出踏青,或往郊外巡視。一麵遊玩,一麵教授他田畝、水利等政務的必要和道理。朱雄英聰慧莫名,自此之後,果然有所進益,雖年紀尚幼,卻對那些聖賢文章已經有了自己的見解。也有了憐民愛民之心,懂得了驅逐韃虜的意義,老朱、馬皇後老懷大慰,對這樣的好聖孫更加疼愛。
然而約兩月後,在王府中著書的朱肅卻收到了宮中傳來的消息:
朱雄英,染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