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張赫再次得到了探馬的彙報,言有一支十數人的土著隊伍,正在朝著營地方向而來。
“隻十數人?可查清楚了,和先前放走的那兩人是一夥兒的嘛?”
“侯爺,我這一雙招子看的真真兒的,那兩土著也在呢。小的跟著那兩人順藤摸瓜,都摸到他們部落去了。”王副將手下的探馬,多少也沾染了些他那碎嘴的習慣,顯得有些絮絮叨叨。
“那土著部落可真是淒慘,不是住山洞,就是茅屋。咱們華夏最磕磣的山賊寨子,都要比他們的住處更講究些。”那探馬嘖嘖搖頭,神情裡帶著幾分自豪。他們遠在異鄉,最近已經開始習慣以“華夏”二字稱呼大明故地了。“他們部落窮得很,裡頭統共也沒幾百人,還個個帶傷。依小的看,咱們想和這些土著搞榷場牟利,怕是行不通了。”
張赫將那碎嘴的探馬揮退,卻見一旁的鐵鉉麵色似乎若有所思,便隨口問了一句。
“鐵兄弟是想到了什麼異狀?”
“嗯。記得先時探馬便來稟過,那兩位土著是受了另一撥土著的追殺。如今又探到他們的部落駐地裡人人帶傷。”
“莫非,是與其他部落有所仇隙,正在遭人追殺?”
“需要先行下手,以免引火上身嗎?”毛驤陰惻惻的道。
“不用了。”鐵鉉開口道。“他們落難,與我們而言卻是好事。雪中送炭,遠好過錦上添花。”
“縱使無利可圖,先拉攏一部,也能為我們日後在此站穩腳跟打開局麵。”
說著,他轉頭問張赫:“若有大批土著來攻,可能保全同胞?”
“絕無問題!”張赫拍了拍胸脯。“我已細細問詢了那些土著廝殺時的情狀,縱使他們能征發出五千人,擊潰他們亦綽綽有餘。”
有張赫保證,鐵鉉也放了心,隨即便領人到營地門口準備迎接。說是營地,其實現在的聚居點從外邊看,已經十分似模似樣了,水泥築成的城牆已經修的合攏,高高的城樓雖比不上應天府,和一些故土的北地土城相比卻已是遠遠過之。城樓上,也已插上了各種各樣的旌旗,各樣旗幟迎風獵獵,將屬於華夏的威嚴,傳播到了這偏僻的鳳鳴洲之地。
其中,尤以象征大明的日月懸天旗,與象征華夏的龍旗最大、最顯眼。其分立與門樓兩側,顯得威嚴且肅穆。
而且在聚居點的南門外,也被這區區數百漢民好生平整了一番,甚至已經挖好了渠、耕了些地。一條寬闊的水泥道路從南門延伸出去數裡,從高空中看去,猶如一條文明的血脈,連接著中原故土與這片莽荒之地。
十數人的土著隊伍才剛出叢林,便注意到了這條平整敞亮的道路,土著們驚訝不已,紛紛上前觀察了起來,甚至還有人趴在地上好奇的舔了舔路麵,然後繼續震驚的看著這條延伸出去的長路。
一個頭戴繁複羽飾、手持厚重權杖的祭司越眾而出。他將權杖重重的拄在路麵,發出“咚”的聲響。然而平整堅實的水泥地麵竟是沒有絲毫的凹痕。祭司眼中閃過一抹震驚,在他的認知裡,能做到用岩石凝聚成這般平整的道路,毫無疑問隻有神明的偉力。
隻是不知道前麵等待自己的是正神,還是邪惡的偽神?
等他心懷忐忑的繼續往前,看到了那座高聳在前方的城樓時,祭司更是失聲驚呼出聲。他在部落中已是最為見多識廣,卻也從未見過這般雄偉的建築。那兩位曾經來過此處的土著更是直接跪了下來,這座拔地而起的“雄城”給他們的震撼實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