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速迭兒至死,也沒想到朱棣竟然會毫不猶豫的殺他。
要知道在昔日,明廷連俘獲了元主之子,都要好整以暇的全須全尾的歸還,生怕壞了一絲大義的名聲。
曆代漢人朝廷,即使破襲了敵國宗廟,也往往要留下其帝王性命,以示仁義。他也速迭兒是堂堂的蒙古大汗,大明必不會,也不應該取自己的性命……
他卻沒想到,他雖自認為自己是瓦剌大汗,但在大明眼裡,所謂的瓦剌其實隻是一部作亂的草原匪寇罷了。如何能以帝王稱之?
更何況他自己以弓弦勒死元主,到了他自己這裡,卻自高自大的以為能和大明皇帝平起平坐,寄希望於敵人會手下留情……隻能說,也速迭兒被朱棣一槍崩了,才是最適合他的結局。
那邊廂,待到張玉與前來馳援的平涼侯費聚趕來燕字大旗身邊的時候,也速迭兒的屍身早已都涼的透了。那些護衛也速迭兒的親衛怯薛也早已一個個被五花大綁。看到燕王親自在此,以及也速迭兒那一具穿著昂貴皮裘的屍身,眾人哪還有不明白的。張玉眼中已經連連放出異彩,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燕王殿下,竟能在如此雪夜之中,破襲十萬大軍,斬殺瓦剌大汗。
沾了一身飛雪的費聚卻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快步走到也速迭兒屍身的麵前,仔細分辨著也速迭兒身上的服製,看了半響猶抱著一絲希望問道:“四殿下,這真是瓦剌大汗?”
“確實是瓦剌大汗。”朱棣點點頭。“本王曾隨五弟與此獠當麵談判,絕無認錯的可能。”
“這,這……”費聚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呆愣了好半響,方才懊惱不已的摘下頭盔:“四殿下,老費我千裡迢迢趕來,您倒是也給我留碗湯哇。”
“咱在金鑾殿上,幾乎把頭磕到了地裡,才從上位那搶來了這個差事,為了這事險些和那些該死的殺才們打起來了,結果爬冰臥雪的到了這兒,結果卻……”
“唉!”
費聚看著也速迭兒的屍身,倒有些氣憤這瓦剌大汗怎的沒有支棱的更久一些。他這一番能夠出戰,當真是費儘了周折,在聞聽西邊可能有戰事的時候,朝中諸多勳貴簡直是擠破了頭皮,要到西北去鎮守。
其中最有競爭力的本該是傅友德,畢竟昔日傅友德在西北擴地千裡,稱得上的威名赫赫……可如今大明勳貴一個個盯著周邊戰事,都像正盯著肥肉的狼,西北的帖木兒汗國更是被勳貴們認為是繼草原之後的另一處建功立業之地。弟兄們還指望著滅這鳥汗國的功勞海外封疆呢,你傅友德是有多大的臉,好意思擋著弟兄們的前程?
最後,還是費聚又是撒潑又是打滾,又是拿著“淮西勳舊”的身份壓人,才讓傅友德放棄了這次的機會。費聚畢竟是老朱的舊人,比他傅友德更親近些,於情於理,傅友德還是不太好和費聚爭的。
拋去臉麵不要,又得罪了傅府,這才迎來了鎮守肅州的機會。耐著性子呆了半年,好不容易聽到了張玉的求援……
結果滿懷欣喜的趕來一看,得,這瓦剌大汗都已經涼透了。
費聚的心也涼透了。
“其實尚有需要平涼侯鼎力相助的地方。”朱棣看費聚一臉失望,忍不住出來相勸一二。“我這次擊破也速迭兒靠的是突襲,雖成功將其擊殺,但瓦剌十萬大軍,四處潰散者不計其數。”
“這其中,保不齊便有心懷野心的頭人,想著退回草原之後,僭稱汗位,繼續與我大明相抗。若是被他們躲回草原,回頭勢必四處隱匿,剿之不儘,也是麻煩。”
“還請平涼侯出手,將這些頭人們儘都擒了……此亦是大功一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