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肅愣了一愣。
“兒臣身兼國子監、鴻臚寺、寶源局諸事,這……著實是脫不開身呐。”下意識的,朱肅就開始推脫。
“鴻臚寺和寶源局的事,老六老七都已逐步上手,你都已有半個月沒去提點過他們了。莫以為咱不知道。至於國子監……有宋濂和劉基兩人坐鎮,何曾又有了你什麼事了?”
“你不過是得空了才去給監生們上幾堂課,且十天半個月都不曾去過一回。想要一直在家中躲懶?絕無可能!”
老朱把龍目一橫,朱肅頓時便有些心虛。確實,這段日子好不容易閒暇了下來,原來正準備在家享享清福,想不到還沒受用多久,便被老朱看穿了。
見朱肅一副悻悻模樣,老朱暗道這兔崽子果然是想著躲懶。自己這身懷奇異的五兒子就是個屬陀螺的,不時不時抽打兩下,他就支棱不起來。
況且這一次走海陸支援老四的行動,滿朝上下,也確實無人比他更為合適。
老朱何等龍威,受他差遣,朱肅也隻得應下。
既然要親自出海,準備自然要做妥當些,首當其衝便是忽悠一些一起上船的人手。於是朱肅先去尋來同樣安逸了許久的李景隆,把周王府的書房大門一關,就開始對李景隆循序善誘:
“九江啊。”朱肅攬過李景隆的脖子,一副要和他說些體己話兒的模樣。“父皇將出海前往波斯的差使交給了我,這可是伸伸手就能撿到功勞的美差!”
“這幾日,五叔這周王府也不知來了多少的勳貴,一個個都想跟著五叔出海去,門檻兒都險些被踏破了。五叔顧念著伱這親侄,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勳貴便都一一推拒了……你且回家去整理整理行裝,來月此時,便和五叔一起登船去罷!”
李景隆還以為朱肅是有什麼好事想到了自己,不想今日興致衝衝的登門後,聽到的竟然是這等苦差,他的俊臉霎時間便扭曲成了菊花,不動聲色的掙脫了朱肅攬過來的爪子。“這……嗬嗬,五叔,小侄事務繁忙,錢莊和寶鈔司那裡千頭萬緒,上下可都要小侄看著呐!”
“這可是事關國朝經濟大事,分毫大意不得!”
“你莫以為五叔不知道……而今寶鈔提舉司和錢莊已經走上了正軌,你不過是隔三差五去這兩處衙門逛上個一回,諸事自有茹太素茹老大人把關,有多少日常的雜事需要你來掌總?”朱肅把傳自老朱的龍目一橫,李文忠頓時便有些悻悻。
“可,可小侄領兵的能耐……嘿嘿,五叔您也是知道的,百戰猛士,都能被小侄領成了瓜慫……”
李景隆的軍事才能,古往今來恐怕也隻有那紙上談兵的趙括一人可以比擬。李景隆平日裡對兵事也能舌燦蓮花,但就是臨陣不知變通,難堪大任。
這幾年,李文忠不斷磨練李景隆的領兵練兵能力,甚至曾將他丟入軍營錘煉了年餘。然而縱使用最嚴格的教育和訓練來磨練李景隆,但隻要一見了真章,這位當代的趙括便立馬要露出原型。先前,還因為帶出來的親兵隻是些樣子貨,險些鬨出大禍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