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該死的怯懦的無信者,那些卑劣的明人。”狠狠一刀將那隻正在擊鼓的羊砍成兩斷,已經許久沒有睡個安穩覺的米蘭沙暴跳如雷,滿是血絲的雙眼蘊滿了殺意,身邊的親兵見他這副模樣,都畏懼的後撤了幾步,生怕成為了米蘭沙泄憤的犧牲品。
“來啊,給我找……我要,我要殺光那些明人!”
見他已經失去理智,他的兒子哈利勒趕緊出來攔住了他:“父親,不可。”
“明人卑鄙,隻留下了這些擊鼓的羊……他們自己卻早已經找不到蹤跡。”哈利勒努力的向米蘭沙闡明局勢,希望他恢複理智。“如果大範圍的去搜尋明人,那必定會墮入明人的陷阱。祖父的命令是讓我們死守住陣線……我們要以祖父的命令為先啊!”
提及帖木兒,米蘭沙終於冷靜了些許。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哈利勒這個自己最為看重的兒子。
這個兒子與自己不同,沒有繼承自己的勇武,但是卻繼承了他那個出身金帳汗國的母親的智慧。甚至連自己的父親帖木兒蘇丹,對這位孫子也是倍加看重。米蘭沙自己,對這個兒子也是十分仰仗。
因此,他勉強耐下性子,詢問哈利勒:“難道我們就任由那些如同禿鷲一般的明人,這般騷擾我們麾下的勇士?”
“該死,他們為何隻盯準了我……現在我一閉上眼睛,耳邊不是響箭的呼嘯,就是該死的擂鼓聲!”
哈利勒沉思。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性烈如火,如果再沒能為他想出一個妥善的辦法,他恐怕就忍耐不了太多時候了。
他通紅著一雙眼,努力的開始尋找破局的方法。明軍雖然每天都來騷擾,但至今為止,依然沒有真正的露出行跡。因此向祖父帖木兒蘇丹尋求援軍是不可能的,萬一明軍是在聲東擊西,故意在南邊造成聲勢,等大軍將注意力放在南邊之後,又突然從北邊突擊……
那他們父子,就將承擔祖父的怒火。
“前些日子沙西加將軍成功伏擊了一部明軍,本來已經即將擊潰他們,可惜另一部明軍的援軍誤打誤撞,竟然反將沙西加將軍包圍了起來……不過老將軍雖然失敗了,但他的做法我們卻可以借鑒。”
“不如我們也設下伏兵,將這些肮臟卑劣的明人抓住……”
哈利勒一邊想,一邊緩緩的說道。米蘭沙眼睛一亮,他現在無比想抓住這些該死的明軍泄憤。“怎麼設伏?你說!”
“我們可以聯絡四叔沙哈魯,讓他協助我們設伏……”哈利勒道。
米蘭沙一愣,眼神複又變得憤怒起來。“沙哈魯那個懦弱的雜碎,我絕對不會卑微的向他祈求援手。”
“這件事,由我親自來做!你不用多說了。”看到兒子似乎想開口,米蘭沙先他一步阻止了他的話。
哈利勒張了張嘴,又隻得無奈的閉了起來。他之所以想請求四叔沙哈魯的友軍襄助,就是因為父親米蘭沙所部現在已經被大明的斥候盯上了,若是離開營地設伏,一定瞞不住大明的耳目。讓父親設伏,其結果隻能是撲了個空。
不過他也能理解父親的決斷……祖父帖木兒膝下長子早亡,包括父親在內的其他兒子都在覬覦帝國繼承人的大位。叔沙哈魯平素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收攬了不少的人心,正是父親最為強大的生死大敵,父親不願意與他分潤功勞也是無可厚非。
算了,那些襲擾者不過隻會些用火箭燒毀帳篷之類的把戲,不會有什麼大的威脅。任由父親撲空,也不會給大軍帶來什麼損失。哈利勒心想,就讓父親做點什麼排解一下憤怒也好。
第二日,米蘭沙帶領一千人離營設伏,雖是趁夜色出動,且沒有打火把,可還是被大營旁的灌木叢中,幾雙明亮的眼睛看在了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