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就這麼放過這賊酋不成。」費聚卻是不甚服氣。
「侯爺,四殿下既然開口,必定是有其考量。」張玉勸費聚道。他麵向朱棣、朱肅二人,抱了抱拳:「是攻是守,聽憑二位殿下決斷便是了。」
「況且我等……畢竟也不是全無損失……」
張玉雖也算大明新一代將領中的佼佼者,但卻與費聚不同的是,他萬事尤以穩妥為先。先前混戰之時,明軍上下是與帖木兒大軍正麵交戰,雖結果略勝一籌,但其實也蒙受了不小的損失。
急需補給與修整。
得聞此言,費聚也沉默了起來。他麾下的肅州衛負責與帖木兒的中軍拚殺,承受的壓力可說是最大。真論起來,正是最需要休整的一部。
壓力再度回到了朱肅和朱棣兄弟二人的身上,朱棣再度思慮片刻,見姚廣孝還未開言,便道:「和尚,你覺得該如何?」
一路行來,朱棣發現自己與這和尚十分契合,如今已是頗為仰仗。
姚廣孝徐徐出列,眉頭卻仍舊深鎖,開口道:「殿下,貧僧還尚未有所定論。」
「……論局勢,此時我等其實該當見好就收才是。缺少大義之名是一方麵,另外,我軍勢已疲敝,所謂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康居城牆高池深,我軍並無一鼓而下之底氣。」
朱棣點頭,眾人亦是靜靜聽著姚廣孝分析局勢。姚廣孝仍舊深皺著眉,似乎在闡述予諸人,又似乎在喃喃自語。
「二則,我等在波斯、身毒等地皆立足未穩,且五殿下也已帶來了諸多文人監生,此時更該穩紮穩打,經營諸地……」
「貪多嚼不爛,某亦認可。」張定邊在旁突然道。在場諸人之中,以他名號最響,是以他的意見亦是擲地有聲。
「但,」姚廣孝卻又是話風一轉,「賊酋帖木兒……絕非善類。」
「此人野心勃勃,絕非久居人下之輩。此時願意稱臣內附,定是權宜之計。」
「此時亦是他最弱之時,若是此時不乘勝追擊,待他緩過氣來,要想再滅此人,必然千難萬難。」
「……以貧僧之私心,該是不惜一切代價,先除此人而後快的。可貧僧無能,並無能夠戰而勝之的妙策……」姚廣孝道。
「或許,允其所請,逼其納貢歸附,以損其國力威望,再一麵經營波斯身毒諸地,才是良方……」姚廣孝思慮良久,最後給出了這樣一個辦法。
眾皆頷首,以為是老成持重之言。
「……經營波斯身毒等地,一朝一夕便能功成嗎?」若有所思許久的朱肅突然道。
眾皆一振,轉頭看向朱肅。朱棣眼中眸光一閃,問道:「五弟,你是覺得……」
「我等該乘勝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