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請二位招攬軍隊,封鎖撒馬爾罕周邊。撒馬爾罕城高池深,唯有將其孤立,才能攻下……」
馬黑麻和哈利勒領了命,帶著一腔鬥誌去了。朱棣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踱步來到了朱肅身側。「此二人也
不是蠢人,怎麼就這般輕易的信了……姚和尚的這計策看似兒戲的緊,不料想,竟真將這兩個大聰明給騙到了?」
朱肅看了朱棣一眼,開口道:「活人硬要說他死了,姚廣孝這計若要取個名字,該叫他‘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凡指鹿為馬者,從來不是因為騙人者騙術高明,而是因為其順勢而為,教那受騙者心中的想法去騙他自己。」
「他兩並未親見帖木兒之頭,當真被我們三言兩語,就說得信了嗎?非也,我們告訴他的,隻是一個讓他說服自己相信的借口,一個有利於他們擺脫俘虜困境、還能登上蘇丹之位的理由。」
「不是我們騙了他們,是他們自己已經騙過了自己,他們的野心,說服了自己開始爭奪蘇丹的位置。」
「他們這些草原民族奪位,向來最為殘酷。一旦他們開始行動,就絕對不會留手了。昔年蒙古如是,而今的帖木兒帝國也會如是。」
「一國由盛而衰,多因此起,古今皆然……」
朱棣看了朱肅一眼,知道這位弟弟又在點自己了。不過現如今他是當真沒有了奪皇位的野心,因而倒也沒覺得有什麼。
搶皇位有什麼意思,搶到了皇位,然後和父皇那樣隻能窩在應天城裡,每日沒夜的批奏折嗎?帶著軍隊西征是不香了嗎?
朱肅說的高深,朱棣雖是聽懂了,但帳中其他人卻沒聽懂。他們麵麵相覷了一番,最終還是王先開口道:「那這樣吹牛皮,哪一天不會給破了麼?」
「萬一那帖木兒複又勸降了這兩孫子……殿下讓他們去招攬軍士,不怕養虎為患,被他們倒戈一擊嗎?」
「不會。」朱肅笑道。「積毀銷骨,眾口鑠金,隻要這流言傳的多了,即便帖木兒親自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們也會堅信這是那個什麼兀魯伯找長相相似的人所假冒的……我們需要他們去宣揚帖木兒的死訊,由帖木兒
親孫子親自說出口的話,才會讓所有人相信。」
「姚和尚這計策,確實深得我心……需知要殺死一個人,不一定要從肉體上殺死。如果所有人都相信帖木兒已經死了……那麼帖木兒到底是不是活著,就已經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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