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這半個時辰的時間已過去許久了,莫非還要再候下去麼?”
朱樉看著天上已經挪出了老遠的日頭,又看了看仍舊沒什麼動靜的莊子,皺了皺眉說道。“那兩人從前就囂張跋扈的,自小就以我們兄弟的兄長自居,我可是已和他們看不對眼許久了。”
“而今這麼久了還不現身……莫不是還想要拚死一搏?莫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
朱肅也抬頭看了看天色,思忖了一會,仍是搖了搖頭道:“不會,吉安侯和延安侯二人雖然跋扈,卻也不是沒長腦子。”
“落在大哥手裡,了不得虧損些銀子麵子,交出這販奴的生意,要不了他們的性命。可要是對禁軍動了刀兵……那可就是實打實的造反了。”
“雖說不如其他武勳將門,可他們如今也是列侯,家大業大的,犯不著做這殺頭的買賣。況且依著這莊子的大小,頂多也就藏上個千把人,延安侯和吉安侯再不濟,昔日也是咱爹麾下帶過兵打過仗的大將,不會這般以卵擊石的。”
朱肅百般分析,都覺得陸唐二人絕不會有舉旗反叛的可能。
畢竟,現在叛亂又圖啥呢?他們跟著老朱這麼多年,自是知曉老朱的能耐……在這華夏的地界,還能翻得出老朱的五指山不成?
隻是心中不知為何,多多少少有著一抹不知從何而來的擔憂……
“不過不主動出擊,也該做些防備。小心總無大錯。”這般想著,朱肅喚來了狗兒與狄猛,再次確認了一番防務。
正準備喚人去催催陸唐二人,就見這莊子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而後,裡頭許多位被綁縛著雙手的俘虜魚貫而出。這些人大多闊眉深木,形容與中原人迥異,很顯然都是些異族俘虜。
“這唐勝宗和陸仲亨還真是膽大包天,竟在京郊左近藏下了這麼多的異族人馬……”便連朱肅眼中也露出幾分驚異。那莊門不斷有異族奴人走出,走了許久,竟是還未走儘,粗略看去,已是多於他們原先猜測的千把人許多。
這哪裡是什麼莊子……分明是個集中營啊。朱肅心想。
約莫出來了三四千人,莊門口才不再有奴人走出,人數眾多的異族奴隸們在莊門口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聚攏了一大片,連朱肅看的都有幾分頭皮發麻:若這些人都曾經是草原上能夠騎馬彎弓的戰士,這數千人已經足以攪和得大明京畿雞犬不寧了。
“這些便是我二人所囤的全部奴人了。三位殿下且查驗罷。”陸仲亨和唐勝宗一麵走上前來,一麵大聲說道。“唉,買下這些人,可耗費了我兩家侯府不少的產業和人脈,而今儘數交出,望朝廷能知曉我二人拳拳忠心……”
“你們膽子也忒大了,竟是聚攏了如此多的人馬……”朱樉皺著眉頭,撥馬迎了上去,想要斥責陸唐二人一番。
誰料陸仲亨突然手腕一台,於其袖口處,突然露出一點寒芒直直對著朱樉,朱樉一愣,那邊陸仲亨藏在袖中的手已是拉動了袖箭的扳機。
“二哥小心!”
因心中不安,朱肅對二人始終有所防備,方才又見陸仲亨一隻手始終籠在袖中,心裡就更是存了疑慮。一見陸仲亨突然抬手,他一個激靈便做出了反應,當即揚鞭重重抽了朱樉胯下的戰馬一鞭,戰馬吃痛,陡然之間人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