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辦法?”傅普信又驚又喜,完全沒有想到耿大頭竟然有這般的智計。
而今明軍追襲甚緊,連陳祖義的壁虎斷尾之法也沒有起太大作用。他傅普信麵對這等緊急的局麵還真是無計可施。聞聽耿大頭竟有辦法,其驚喜無亞於即將溺斃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快說,什麼辦法?”傅普信急急拽住耿大頭手臂,眼中滿是希冀,耿大頭的眼神卻是晦暗難明,他低著頭,道:“掌櫃莫慌,我的辦法是……”
“是什麼?”傅普信焦急問道。
“是……”耿大頭的聲音顯得有些猶豫,傅普信頓時不耐了,他大聲道:“耿兄弟,你有什麼話便可直說,在場的都是燒同一柱香的兄弟,還有見外的不成?”
“……掌櫃說的是……”耿大頭輕輕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想要明軍不再窮追不舍倒也容易,隻是……要向掌櫃你借一樣東西?”
“向我借東西?”傅普信一愣。“什麼東西?”
他話未說完,耳後忽然傳來一陣風聲,兩柄大刀忽然毫無征兆的,朝著他的後腦削來。傅普信反應極快,驚覺之際便已猛然一矮身,躲過了兩把刀的奪命一擊,餘光一瞥之際,已是看到了出手的是兩名從大灣島誘騙入教的番人教徒,不禁又驚又怒:“爾等竟敢叛教!耿兄弟,快,隨我一起殺了這兩名叛教之……”
話還未說完,傅普信隻覺的胸口一疼,一柄匕首已經刺僅了他的心口。
“你……”傅普信男驚訝回頭,雙眼之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隨後又想起了什麼,繼而露出了然:“我,我竟忘了,這些番人都,都是,你……”
“掌櫃。”將匕首刺進傅普信心口之人,正是耿大頭。他的眼中,凶狠與後悔並具,最後演變成為了徹底的凶狠:“我也沒辦法,我也沒辦法……”
“要想我們活命,就隻能讓你死……你和陳祖義,都要死!”
“……”傅普信似乎還想說什麼,然而鐵鏽味的鮮血,已經布滿了他的口腔,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眼裡的最後一個場景,是那些忠於他的白蓮教眾們,和耿大頭麾下的番人信徒們混戰在一起……
……
傅普信身為白蓮掌教,便自然而然的以為這些番人教眾,是將自己視為明王降世般的尊崇順服,卻忘了,這些番人們從始至終,都是由耿大頭帶人哄騙“收服”的。
身為“師”門傳人,以裝神弄鬼之術哄騙愚夫愚婦入教,本就是耿大頭的拿手好戲。番人們本就愚昧,見了耿大頭那諸多層出不窮的“仙法”幻術,自然是以耿大頭此人馬首是瞻。又怎麼會去敬奉一個傅普信?
無論傅普信在白蓮教的資曆有多麼身後,他的為人如何英明神武,平素作戰是如何勇猛無畏……這些番人們都是不在意的。他們在意的,隻是白蓮教所帶給他們的那些“神跡”,和引發“神技”的耿大頭。對於下層教眾的控製,“將”門中人,永遠不如“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