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思之,此必是大明周王指使那幾家漢家土司惡意壓價,擠兌我等。商人低買高賣,故而今日才無人從你我手中收購南珠。”
“哼,那些漢家土司,他們能產出多少南珠?他們手中的珠子,遠沒有我們的多。你我也不必在此枯等了,且去這新建起的廉州榷場裡走上一遭。”
“且看看那些漢人,將南珠的價錢壓低到了何樣的程度。敢與我等放對……哼哼。”
他頗有氣勢的哼了兩聲。主意既定,他也就又恢複了方才智珠在握的氣派。在他想來,論南珠儲量他們為多,而漢人土司為少,即便是打價格戰,漢人土司們還能爭得過他們麼?
隻要朝廷不翻臉,他們手握南珠,無論如何,都絕不會在商場上輸了。而且他們已經順服了朝廷,若是朝廷不想西南沸反盈天,就不會對他們這些恭順的土司翻臉。
那便沒什麼好怕的。
說乾便乾,三人當即出了這足足呆了整整一天的雅間,在跑堂的店小二略帶怪異的眼神裡,大搖大擺的出了東坡樓。這東坡樓距離城東榷場也就一條河的距離,如今夕陽已漸,華燈初上,河水對岸,依舊喧囂熱鬨,人聲鼎沸,顯得這廉州府十分今非昔比。
“走,過河。”欽姓土司招呼另兩位同伴道。“且看看這大明王爺建立起來的榷場,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成色!”
榷場初成,為了慶賀如此盛世,周王爺親自下令城中不設宵禁七日。且如今的廉州府中,又多有外來商賈、海船,這些人到了這廉州,自是要徹夜歡飲,通宵達旦的。榷場之中,自然也有不少商人盤下了地皮,建起了酒肆飯館,甚至賭館青樓,故而如今天色雖晚,往那榷場去的人流也是絡繹不絕。
河流之上,已經建起了幾座堅固耐用的石橋以聯通東西,橋上行人如織,擁擠異常。好在也有本地人瞅準了商機,在這河上擺渡賺些外快,三位土司老爺便包了一艘小船,渡河往那榷場去。隨著船隻漸行漸進,隻見那對岸的榷場人潮湧動,燈火通明,那叫一個熱鬨非凡,看的三位祖祖輩輩隻呆在這廉州城裡的土司老爺禁不住的目瞪口呆。
“……短短數月,竟當真建起了如此宏偉之處麼?”田姓土司臉色有些發白。這般熱鬨的場麵,有些超出了他的認知。“漢人朝廷,竟是如此強盛?”
“……莫要弱了自家氣勢。我們祖祖輩輩,皆在這廉州地界,還虛了這過江的強龍不成?”欽姓土司斥道,隻是看著河對岸的人潮與建築,還有遠處高大的城牆,斥責的神色多少顯得有些色厲內荏。
待到對岸,三人惶然登陸,看到這鐘樓鼓樓上站崗的兵士,以及地上那遠超他們想象的、平整乾淨的水泥路,便更加的有些露怯。
“……這販南珠的鋪麵,在哪兒?”高姓土司有些呐呐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