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送往朝廷的信使,此刻想必已到京中了。”葉安道。他的眼中掠過一抹寒光:“咱們乾脆便不等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發兵去打水西諸部……”
“如何打法?”馬燁翻了個白眼。“水西彝人在這裡是地頭蛇,咱們主動出手,萬一不是對手,豈不是便宜了彆人?”
“涼國公藍玉將軍正駐軍在思州剿寇,隻有藍玉將軍出手了,我們才算萬無一失……可要藍玉將軍出手,就必須要先逼反了水西,大軍才師出有名。”
“這功勞,還是要著落在如何逼反水西上……他們沒了首領,怎麼還不反呢?老子我都已撕破臉皮了……”
“或許……水西族中,仍有人在主持大事,壓製彝民吧。”葉安隨口嘟囔道。“若不是這樣,那群彝人怎麼可能全都做了縮頭烏龜?”
聽著這話,馬燁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
另一邊,因著天色漸晚,舍茲夫人遂將朱肅迎到了水西部族駐地之所在,教人伺候飲食之後,對朱肅說起了這段時間的現狀。
“自殿下走後,貴州二衛的官兵們,對我們彝民便多方刁難,動輒打砸……”
貴陽城在營建之初,便已經規劃了兩個主要的城市功能:交易與駐軍。
貴州二衛駐紮在城中不說,另一邊,亦規劃了大規模的市集與榷場。這個榷場,大部分卻是交付給各個土司部落使用的。在朱肅在時,駐軍與榷場中的部落民們,還能算是井水不犯河水,雙方你操練你的兵馬,我賣我的山貨,誰也不叨擾誰。
然而朱肅走後,雙方的境況就隨之發生了變化。貴陽城是新城,朝廷還未確定其規製,城中暫時還沒有多少民戶,朝廷自然也沒有特地派遣官員進行治理。這麼一來,朱肅走後的貴陽城最高長官,順理成章便成了馬燁。
但城中的榷場部分,先前是承諾過由水西與水東兩家共管的。自朱肅走後,便常有衛所官兵到榷場去晃蕩生事,他們似乎是蓄意為之,四處惹是生非,對榷場之中擺攤行商的各族族民們,極儘驕橫之能事。
管理榷場的水西水東二部土司,自然是大為不滿,但有馬燁在這些官兵背後撐腰,水西水東亦不願意與朝廷生隙,故而向來都是忍氣吞聲。
然而貴州衛官兵卻是變本加厲,某一日,竟是當街強搶了彝部一位入城趕集的少女,隨後呼嘯而回。那少女是水西一位頭人的女兒,那頭人自是找到了靄翠,要靄翠為他主持公道。這種事靄翠若是仍然低頭,他這個土司便也不必做了,於是靄翠便帶著這位頭人,去衛所尋馬燁要人。
不料馬燁竟不分青紅皂白,將靄翠與其帶來的人儘數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