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行!若是如此折辱,你等不如直接殺了我罷!我乃成吉思汗後裔,安有軟骨頭的道理!”說完,把頭往旁邊一扭。
“若說折辱,閣下連恭桶都刷了……似乎比唱戲更不堪吧?”
解縉頗為好笑的看向鬼力赤身後那隻刷的頗為乾淨的恭桶。還真彆說,這位黃金家族的仁兄,刷恭桶當真是一把好手,一個本該醃臢至極的恭桶,竟被他刷的鋥光瓦亮,都能當銅鏡使了。
鬼力赤老臉一紅,狡辯道:“我天生愛潔,不行麼。”
解縉失笑,搖頭不語,方孝孺看此人如此迂腐德性,也覺自己方才對其戒備有幾分好笑。朱雄英又說了幾句,這鬼力赤竟是怎麼都說不動,隻一心求死。
“好個賊廝!太孫殿下要用你,是你的榮幸,你竟還拿捏上了!”在一旁恭敬肅立許久,不得允準不敢發話的將官終於忍不住了,手中鞭子“啪”的一聲在空氣中炸出一個鞭花,鬼力赤一見,條件反射便護住了頭臉。
“阿耶,彆打,彆打……我去,我去就是了……”
讓這位成吉思汗的硬骨頭後裔認慫,竟隻需一個鞭花……朱雄英被這廝生生又逗笑了。
“骨頭怎又不硬了?”
鬼力赤老臉又是一紅,梗著脖子道:“人皆有所懼。”
“我雖不怕死,卻怕疼也。”
……
這位“不怕死,卻怕疼”的黃金家族仁兄還是個福將,將他“招入麾下”之後,頗受啟發的朱雄英又在戰俘營裡篩選起了或能得用的人選。還彆說,當真被他找到了不少“人才”,這戰俘營裡竟多有精通唱曲唱戲、通曉話本故事、甚至有人在這般敵營之中,還能夠直接給朱雄英他們來上一段兒“才藝”的,看得一群戰俘營裡的明軍士卒將官嘖嘖稱奇,津津有味。
沒想到,這韃靼陣營裡的騷韃子們,竟然還有這麼多的“角兒”“大家”,早知道還讓他們睡什麼覺啊,刷完恭桶再讓他們給弟兄們唱戲解悶是不香麼?
朱雄英卻是注意
到,這些懂得唱戲、說書的蒙古人,大多在四五十歲之間,且身份相較於其他俘虜,普遍較為高貴。
很顯然,在前元之時,這些人都是北元朝廷裡的富家少爺、高門二代,一天到晚的不乾正事,淨去勾欄聽曲、茶樓聽書了。這才學成了這一身的“好本事”。
到了漠北,他們失去了中原繁華的供養,隻能茹毛飲血,與牛羊刀槍為伴。這“好本事”本該“明珠蒙塵”,一輩子也派不上用處了。
恐怕他們也沒想到,在數十年後,這“一身本領”竟然在這大明的戰俘營裡,有了用武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