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臨近了泰寧衛駐地,朱雄英一行方準備駐紮,便迎來了阿紮失裡派來相迎的隊伍。
“臣脫脫,我大明尊貴的皇太孫監軍殿下。”這支隊伍的領頭人,正是阿紮失裡的兒子脫脫,脫脫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漢話,雖然口中的稱呼頗有些不倫不類,但觀其神情,對朱雄英卻是極儘恭敬。
“聽聞皇太孫監軍殿下即將蒞臨我泰寧衛,家父泰寧衛都督指揮使阿紮失裡,實在是喜悅不已。”
“家父對大明朝廷忠心耿耿,唯恐怠慢了殿下,故而,特命臣在此處接引殿下。”
“泰寧衛中,已備好了酒宴,要為殿下您接風洗塵。”
伸手不打笑臉人,且,朱雄英想要彰顯新軍製之優越,取得阿紮失裡的支持亦是必不可少,故而他態度也是極儘和藹,微笑道:“少都督多禮了。”
“我此番來泰寧衛,不過是以大明軍中一監軍的身份,為泰寧衛的我大明將士們分發軍餉。實不至於教阿紮失裡都督如此興師動眾。”
脫脫笑道:“殿下如此尊貴,一頓接風的酒宴而已,那還是要的。此處距離我泰寧衛駐地,不過半日行程。殿下不如等到了我泰寧衛,再行休憩?”
“也免了手下軍將們露宿草原之苦。”
朱雄英率眾在此駐紮,並非隻是為了休息,還有一個原因,乃是為了等待訊息,為楊魯探察泰寧衛中消息留出時間。
不過,其實朱雄英心中,並不認為阿紮失裡會有什麼問題,要麼也不會選擇來這泰寧衛了。他仍舊是少年心性,遇事不免急躁,因而便想著快些到達泰寧衛也好。倒是解縉與方孝孺仍貪戀這草原軍旅風光,想著駐紮一夜也無不可,解縉遂出麵笑道:“大軍行動,令行禁止。”
“太孫殿下方才已下達了駐紮之令,命令才下,便即更張,非領軍之道。去往泰寧衛,也不急在這一時,明早我等再與少都督同往泰寧衛中,也就是了。”
脫脫知曉父親的謀劃,心中本就惴惴不安。聽解縉這麼一說,麵色當即便有些僵硬。他唯恐夜長夢多,仍舊力勸朱雄英即可前往泰寧衛中休憩。
“早去晚去,本是小事。何以這脫脫竟如此焦急?”朱雄英雖不懷疑阿紮失裡,但卻是更偏向方、解兩位先生,且解縉所言,亦是有理,自然不願駁了自己下的命令,讓才剛在忙著紮營的明軍將士們又立即拔營前往,脫脫無奈,也隻得強打笑臉,留下與朱雄英作陪。
誰料,這脫脫方才不勸了,阿紮失裡那邊,竟是又派出了兩撥隊伍,催促朱雄英快些上路。這連番催促,如此熱情,朱雄英正有些不好駁斥,正在此時,卻見楊魯帶著一個牧民打扮的蒙古人急匆匆的回來了。
“太孫殿下。”一進營帳,楊魯便急匆匆的道。“泰寧衛中,許是有變!”
“什麼!”朱雄英驟然驚起,方孝孺、解縉兩人也滿是驚愕。楊魯便讓朱雄英,下令將那牧人帶入營帳,由那牧人陳明泰寧衛之異動。
“眾位老爺。”那牧人許是因常年與漢商接觸,一口漢話雖不地道,但卻也教人勉強能夠聽懂。“小的名叫胡勒根,平常,是負責給忽必赤老爺做些牧羊的活計,昨兒,忽必赤老爺……”
這牧人說話,雖有些顛三倒四,但朱雄英與方、解二人學識何等深厚,有聽不懂的道理,很快就明白了,這個叫做胡勒根的蒙古人,是發現了他那個叫“忽必赤”的老爺正在強征牧人入伍,關押部落中的漢人,似乎籌備發起一場大戰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