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後來接觸到了中原文化,這種野蠻的父慈子孝傳統有了一定的改善,但終究還是難以根除。繼承人對草原掌權者來說,是需要防備的挑戰者,如阿紮失裡這般眼高手低、色厲內荏的草原領主更是如此。
他像防賊一樣的把脫脫羈押在身邊,隻讓他做各種瑣碎的小事,並且堅決杜絕他與手下頭人們的接觸。
以此鞏固自己的地位和權力。
這是生長在真正父慈子孝家庭的朱雄英,所絕難想象的。
不死心的朱雄英又更加細致的逼問,最後得出了結論,脫脫並沒有說謊,他在部族內部是真的沒有什麼影響力……這讓他感到了挫敗和失落。這次巡北,讓他感知到了很多事並非如想象中的那般輕易。
前方仍時不時傳來營地被襲擾的聲音……無法休息、被團團包圍的將士們此時士氣已經達到了最低穀。明日太陽升起,泰寧衛叛軍必然再一次全軍衝鋒……那時,還不知道能不能抵禦的住。
莫非明日,自己就要大敗虧輸,被阿紮失裡擒去草原麼?
朱雄英咬著唇,甚至已經開始思考起了寧死不受辱的事。
“那個……太孫殿下……”他正自下著決心,決定萬一局勢不妙,自己即便自儘,也不能被擒成為阿紮失裡與皇祖叫板的籌碼。卻不料此時,有一道忐忑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呃?”朱雄英抬頭,發現叫他的,竟然是鬼力赤。
鬼力赤和一眾唱戲的俘虜“戲班”們,這次也是隨軍的。畢竟他們的本來目的,是以發餉為名,嘗試儘收泰寧衛之心。
作為收心的一大“利器”,這支處處歌頌“華夏社會好”,“大明朝廷高”的華夏主義戲班子,自然是重中之重,故而鬼力赤他們也是隨朱雄英同往。隻是後來阿紮失裡叛亂,這隊“戲班子”的重要性便大大降低了。
麵對阿紮失裡的襲擊,將士們困守土山,人手拮據。鬼力赤這夥人,便被安排了做些照料戰馬的雜活兒,正好便在這臨時的馬廄處。方才,朱雄英與脫脫的對話,便被他聽了去。
他覺得,脫脫無法策動泰寧衛叛軍內部內亂……但他或許可以。
“你?”朱雄英上下看了看鬼力赤,因為本是為了演戲,鬼力赤身上隻穿著一身粗布衣服,看上去也臟臟的,沒什麼特彆之處。
在強行拉他們做戲子的時候,朱雄英便調查過這些人的
來路。他知道這鬼力赤在戲台子上算是比較賣力的,本身也頗通一些文墨,有幾分口才,但論出身卻是草原中部地帶的部落頭人,與泰寧部以及原先的山陽萬戶沒什麼瓜葛。
許是猜測到了朱雄英的疑惑,鬼力赤抬起頭來,誠懇的說道:“殿下或許忘了,小的雖然和泰寧衛叛軍的部將沒什麼交集。”
“但是……小的的先祖,卻是成吉思汗的第三子窩闊台汗。”
“小的身上,流淌著黃金家族的血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