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邊的禪杖奇重無比,揮舞起來虎虎生風。用之於戰陣,比之其他戰將手中的狼牙棒也不落下風。更兼這種鈍器,用於對付歐洲騎士老爺的鐵罐頭實在是不能更合適了,被砸落馬的托馬斯當即口吐鮮血,眼見活不成了。
“老大人!”王先來到了張定邊身邊。這一路上,他亦殺死了不少敵軍,如今手中的鐵鐧已是鮮血淋漓。“老大人,敵軍已潰,我軍終究勢孤,若再行深入恐遭反撲。還是先撤回城下吧。”
張定邊吩咐左右去砍斷了那紅色十字的軍旗,而後起身站在馬鞍上,查看戰場而今的局勢。見明軍已經取得了足夠的戰果,新兵們被激起的血性也已經開始慢慢回落。
而十字軍之中,還有許多軍團見勢不妙提前後撤,如今已經站穩了腳跟,張定邊便道:“嗯,傳令鳴金吧。”
“老不以筋骨為能,這才砸死一個夷將,老和尚就有些力怯了。”他自嘲道。“王先,便由你斷後。”
“……遵令。”王先看了看托馬斯那被砸的深深凹陷的胸甲,心中頗為無語。
……七十多歲的老頭,能把一個鐵罐頭砸成這般,這叫不以筋骨為能?
鑼聲響起,在王先和精銳明軍的斷後下,明軍開始緩緩後退。十字軍有幾個軍團嘗試性的想要追擊,都被王先殺退。
最後,大軍再次回到了城下營寨裡,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隻留下了一地的十字軍的屍體。
十字軍退出數裡,雙方在城下遠遠對峙,十字軍開始生火造飯,一副要打持久戰的模樣。
而這正中康居城明軍的下懷。
入夜,姚廣孝開城門為城外明軍送來糧食補給,順帶與張定邊交流一番守城情況。張定邊道:“經此一役,我軍先聲奪人,那些西夷想是不敢再輕易進攻了。”
“有賴居士神威。”姚廣孝起身為張定邊斟酒。軍中禁止飲酒,但今日為了慶賀首戰得勝,也為了進一步鼓舞新軍士氣,每位軍士準飲一杯,主帥亦然。
“不過,我等仍不能大意,城牆上火炮之威已現,下次西夷再來時,必定有所防備。”
“想要如這次一般達成奇效,隻怕已不可能。接下來,方是真刀真槍的較量。”
“無妨。”張定邊仰脖喝下那杯酒。這酒度數不高,自不會醉人,飲到腹中卻是暖洋洋的頗為舒適。他飲完酒道:“此番讓新兵們都見了血,他們便有了心氣。之後對陣之時,便不會落於敵後。”
“左右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了火炮的先聲奪人,這仗莫非就不打了麼?”
姚廣孝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張定邊放下酒杯,卻是換上了一副嚴重模樣,低聲對姚廣孝道:“道衍和尚,你和咱照實了說。”
“大明的援軍,約莫幾時能來?若是數月能來,老和尚就做數個月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