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正仁堂,一股子藥草的氣息撲麵而來。
堪堪掃了一眼,正仁堂分為兩界。
左邊收藥抓藥,高高的藥架屜子緊貼牆壁擱置,七八名夥計在櫃前忙碌。
右邊則是看診的地方,有兩名身穿灰色長衫的中年女子坐鎮,頭戴同色綸巾,兩人各坐在一張案前替百姓看診。
案上準備有筆墨,脈枕。
因此,兩條長龍從正仁堂內延伸到外。
直接繞過排隊的人,沈孽抱著百裡走到坐於右邊的那個中年女子麵前。
“先給她看。”四個字如同淬了冰一般,帶著不容商量的強勢。
這下,正輪到看病的那名女子就不樂意了。
“哪裡來的男人如此無禮?不知去排隊等候嗎?”女子看了一眼他懷中的百裡,背上還插著一支箭矢:
“就算你朋友急,我的女兒也急!天沒亮我就帶著我女兒來正仁堂,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輪到我們!”
女子同樣抱著一個小孩兒,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長滿了紅疹,麵色發紅,乃是發燒所致。
年紀不大,也就兩三歲,一動不動地任由女子抱住。
出氣多,進氣少。
隻消一眼,沈孽就為那小孩兒判定了死刑。
“天花,沒救了。”
得了天花的人吹不得風,求醫也該是將大夫請去家裡為病人醫治,這女子倒好,還帶著孩子出門來醫館。難怪那小孩兒臉色紅得滴血,燒得比一般得了天花的人嚴重。
況且看那小孩兒的樣子,得天花應該有些時日了,女子竟然現在才帶她來看大夫。
這樣一折騰,還能活下來才見鬼了。
一聽沈孽說小孩兒得了聽話,周圍的人立馬退開五米遠,生怕被傳染。
“什麼?!”女子如遭雷擊:“你……你一個男子懂得什麼岐黃之術?不過是想要哄騙我讓出位置給你!”
她三十六歲才得這麼個寶貝女兒,視為眼中珠,掌上寶,哪裡能接受女兒沒得救了的事實?隻能找一個借口安慰自己。
對,一定是這樣!
轉頭向大夫看去,急迫地說:“林大夫,你快給我女兒看看啊!她隻是出一般的疹子對不對?”
林英衝她搖了搖頭:“他說得一點兒也不錯,請回吧。”
林英是整個京城醫術最好的大夫,她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麼就是真的沒救了。
女子失魂落魄地抱著孩子離開,沈孽順勢占了那個位置,後麵的人也不好歪多說什麼。
執起百裡的手腕把了一番脈,林英的眉頭深深蹙起:“這位小姐身中劇毒,林英無能,公子另尋高明吧!”
中毒了?
沈孽還真沒看出來。
他臉色煞白,卻不發青,唇色如常,從麵上根本看不出中毒的跡象。
沈孽學的是西醫,望聞問切略知一二,把脈是一竅不通,不然也不會帶百裡來醫館了。
沉吟了兩秒鐘,他向林英詢問:“有客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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