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符?這名字是有點兒耳熟。
“現在京城裡,大家都說陛下是送子觀音……”
張靜修一口茶水噴了一地,哈哈、送子男觀音,怎麼聽的這麼……哈哈……
“那讓他們集資給咱們皇帝大人造個廟,日日供奉、一定香火旺盛。”
朱翊鈞許是知道了她的疑惑,賜給張府的東西裡有兩樣她極愛吃的,母親送了過來,果然裡麵有一張小紙條——《萬曆野獲編》
她一拍大腿,原來是這個沈德符啊。
《萬曆野獲編》是明朝的一部野史,作者沈德符生於北京,祖父父親都是進士和史官。
他少時入國子監為貢生,喜聞朝野故事,且同京中官員勳戚多有交往,得到大量的一手資料,後來才創作了這一部史料價值頗高的雜史。
看樣子,朱翊鈞是準備把史官從娃娃開始培養了。
不過,“送子觀音”朱翊鈞的名頭正如日中天,朝中很多大臣覲見陛下之時都小心臟忐忐忑忑的,盼著皇帝大發神功,也讓他們老蚌生珠。
某日,內閣議事,原本內閣是張居正、呂調陽、張四維三人,今年新增了馬自強、申時行。
大家正唇槍舌劍呢,端端正正坐著的萬曆皇帝突然跟喝醉了酒似的,一頭就栽倒在地上。
“陛下……陛下……”
大臣們都嚇壞了,趕緊喊了太醫過來,手忙腳亂把皇帝給扶起來。
彆啊,皇帝還沒有子嗣,這要是駕崩了,就得潞王那小兔崽子登基為帝了,大明亡矣!
好在不過一會兒,太醫都還沒趕過來,朱翊鈞就悠悠然轉醒,先是兩眼失身呆了半晌,而後啜泣道:“高先生沒了……”
大家麵麵相覷,哪位高先生?
高拱?高肅卿?
先帝還是裕王的時候,高拱也是裕王府的講師,跟彼時還是孩童的小朱翊鈞也是早早認識的,但……不至於吧……
眾人的臉色都意味深長起來。
尤其是張居正和馮保,兩人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畢竟六年前可是他倆聯手、把高拱趕下了內閣首輔的位子,才有如今的權傾朝野。
小皇帝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是在敲打他們麼?
好家夥,真是翅膀硬了。
十幾天後,消息從新鄭傳來,高拱果然去世了,而且就在七月二日,皇帝暈倒那一天。
張居正:……
總之這消息後來不脛而走,朝中很多人都知道了。
“皇帝難道不僅是送子觀音,還是個神算子?”
說起來,對於朝中文武大臣,生不生兒子倒也不太重要了,還是自己能再活多久更要緊一些。
小皇帝的身影,在他們心中頓時又更高大了。
“看不出來。”靜修嘖嘖,“裝神弄鬼的還真有一套。”
真的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去年從使團回來的人基本都放在重要的工作崗位上、發光發熱了。
“李如鬆回鐵嶺老家挖煤開礦搞鋼鐵了,給咱們東北軍工產業打下堅實基礎。”
“趙士禎不乾鴻臚寺了、去了軍器局專職研發火器,時常得跑去東北出趟差。”
陳實功留在太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