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希圖斯看著巫師明明心情不好,看上去也不想搭理他,但還是給他帶了一份晚餐。
覺得很有趣。
是那則預言在製約他嗎?
如果是,那麼那則預言的條件也太過苛刻了,如果不是,那麼巫師又是出於什麼考慮,抱著什麼樣的心情為他帶晚餐呢?
巫師給他帶的晚餐明顯經過精心挑選,有葷有素,還有一碗湯。
假如真是因為預言製約,那巫師大可敷衍了事,不必這麼用心。
裡麵一定還有他不知道的地方。
謝依:你想太多了,我們醫生講究營養搭配,下意識的職業習慣罷了。
塞希圖斯得不到足夠的信息,巫師的做法又的確非常古怪,他便用自己已知的條件進行推理。
他本來已經大致認定謝依是某個國家的王室成員,現在謝依的做法讓他更加肯定。
巫師對他沒有好感,這是塞希圖斯可以確定的。
那麼巫師這麼做的原因大概是基於他的身份,因為他國王的身份,所以習慣性地給一些優待。
於是塞希圖斯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即:謝依一定是某國的王室。
隻有同為王室成員,才會有這種想法,給地位相當的人一些尊重。
“請等一下。”塞希圖斯語氣溫和地叫住準備離開的巫師。
謝依冷酷地問:“你還有什麼事?”
塞希圖斯仿佛十分無奈地笑了笑:“我親愛的巫師閣下,我非常感激您為我帶來晚餐,但是我現在無法用餐,您能否為我解開束縛?等我用完餐之後,如果您依然打算禁錮我,我會很樂意從命的。”
謝依:“……”
是哦,忘了塞希圖斯現在既被束縛咒束縛著,又被繩子綁著,沒辦法自己吃飯。
如果要讓塞希圖斯自己吃飯,那麼謝依得解開他的束縛咒,還要鬆開綁在他雙手上的繩子。
可是這樣很危險,謝依不願意這麼乾。
“或者。”就在謝依思考對策的時候,塞希圖斯開口提出建議。
他彬彬有禮,但是說出來的話不怎麼好聽,“我知道您十分忌憚我,所以如果我真的那麼令您感到恐懼的話,我也可以繼續保持現在的狀態。”
“隻不過麻煩您了,閣下,您親手喂我,我會感到極大的榮幸。”
塞希圖斯出言試探。
他現在完全被束縛著,以巫師的驕傲,在他提出這麼無理的要求之後,謝依應當甩門而去,就讓他餓上一晚。
如果角色對換,他處在謝依的地位上,有人敢這麼挑釁他,他寧願承受痛苦也要好好“招待”那個敢冒犯他威嚴的人。
所以巫師會怎麼做呢?
塞希圖斯觀察著巫師的神情,耐心地等待著。
謝依有點惱火。
塞希圖斯這是在明晃晃地挑釁他。
他就差明說:如果實在怕我,不給我解開束縛也可以,我也能接受,畢竟我太讓你害怕了,隻不過要麻煩你喂我了。
瞧不起誰呢!
他迅速在心裡權衡。
如果把塞希圖斯的束縛咒解開了,也把他手上的繩子解開了,他會不會對謝依產生威脅?
有可能,但是概率比較低。
隻要謝依時刻注意塞希圖斯的動作,準備好束縛咒就可以了。
塞希圖斯一有異動,他就把束縛咒甩過去,安全性還是很高的。
塞希圖斯時刻注意著謝依的表情,他發現巫師已經做好決定了。
所以,巫師究竟會怎麼選擇呢?
他看著巫師朝他走過來,繞到他身後解開了他手腕上的繩子,然後到距離他較遠的地方站定。
“這是我給你僅有的優待,你最好不要惹我發怒。”
巫師陰惻惻地說,似乎想要借此嚇住他。
然後巫師解開了他身上的束縛咒,塞希圖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又恢複了控製,隻有腳腕還被繩子綁著。
站在遠處的巫師麵上不顯,但塞希圖斯可以看出他十分警惕。
恐怕隻要他稍有異動,巫師就會立刻再給他施一個束縛咒。
塞希圖斯也沒打算硬來,巫師的一舉一動都吸引著他的注意力,讓他覺得非常感興趣。
他真的很想知道,巫師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明明可以完全不理會他的要求,就算餓他幾天,他也不會死。
不過現在不是能夠探究答案的時機。
塞希圖斯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被綁了這麼久,手腕多多少少有些麻痹。
然後他發現巫師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吸引了過來,正十分警惕地看著他,似乎是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塞希圖斯唇角微勾,故意又開始活動手臂,屈伸十指。
在他做出這些動作的時候,巫師的注意力始終被他緊緊吸引,他的一舉一動都能讓巫師全神貫注,塞希圖斯很享受這種吸引巫師目光的感覺,故意做出一些恍若要起身的動作,像一個舞台上的表演家,千方百計要吸引他唯一的觀眾的注目。
等到花樣全部用儘了,他才收回手,慢條斯理地開始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