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依很快就判斷出了現在的形勢。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現在這個站在他的麵前,揚言如果他不說實話就把他的眼睛挖出來的塞希圖斯,應該是原著裡的那個殘忍血腥,已經完全黑化完畢的塞希圖斯。
塞希圖斯還這麼敏銳,輕易無法騙過去。
他該如何脫身?
“不說話?”塞希圖斯輕聲細語,“你和我無冤無仇,我本來並不打算傷害你的,但是如果你不願意配合我,我也隻好對你的執迷不悟表示遺憾了。”
塞希圖斯用冰涼的指尖輕輕描繪謝依的眼型,從濃密卷翹的睫毛掠過,順著眼尾往下,繞著眼角的弧度再往上,畫了一個圈。
他的力度由輕變重,如果謝依再想不到辦法,或許他真的會就這樣硬生生地把謝依的眼睛挖出來。
謝依心思急速轉動,他必須要想辦法脫身。
而且還要想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
現在的塞希圖斯行事極度殘忍,他強大而冷酷,心思詭譎,謝依很清楚,塞希圖斯剛剛說的那些話完全是謊話。
假如他真的相信了塞希圖斯,把一切和盤托出,那麼得到了信息的塞希圖斯就會毫不在意地殺死他這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人。
謝依不知道他如果在這裡死去了會不會就是真的死了,他不敢賭,也不願意去賭。
他一定要想到一個辦法保住命。
突然,塞希圖斯身上的一個東西引起了他謝依的注意。
他看著那個東西,又想到了剛剛塞希圖斯毫不猶豫地發現他不是原身的動作,塞希圖斯動作迅速,且完全沒有表露出任何驚訝。
一個猜想出現在了謝依的腦海中。
他有了一個辦法。
他不確定這個辦法是否能行,但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可能脫身的辦法了。
無論能不能成功,他都必須試一試。
塞希圖斯指尖的力道越來越重,已經讓謝依感到了微微的刺痛。
——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會把謝依的眼球挖出來。
[你是誰?]
塞希圖斯手上的動作停住了,他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囚犯,隻見原本對他的威脅毫無反應的人好似終於回過神來,說了一句他完全聽不懂的話。
[你是誰?]謝依露出了驚惶的表情,他動了動手腳,發現無法動彈之後,才仿佛意識到自己的手腳都被綁縛住了。他試著掙紮了幾下,確定無法掙脫之後,抬起頭注視塞希圖斯,強作鎮定地用中文說道[放開我。]
“你在說什麼呢?”塞希圖斯臉上仍舊是溫和的微笑,語氣也十分柔和:“我聽不懂你的語言。”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緊緊地注視著他的囚犯,試圖從對方任何一點微小的表情異動中探查出他的心思。但對方的臉上沒有任何異常,在聽到他的話語時,對方露出了些許的迷茫神色,緊接著又是一句他聽不懂的話。
塞希圖斯可以判斷出,這是一種成體係的語言,並不是隨意扯出的囈語。
一種完全陌生的語言。
塞希圖斯已經將近征服了整座大陸,所以他清楚的知道,這種語言完全不存在於這個大陸。
又來了一個是嗎?
就讓他看看,這位新客人想要做什麼。
“非常抱歉。”塞希圖斯彬彬有禮地說:“看來我錯怪您了,原來我們之間有一道語言的鴻溝。”
他說話時眼神了柔和了許多,仿佛剛剛那雙如寒刀一樣的目光不屬於他。
然而,他柔和的雙眸深處潛藏的是懷疑和冷漠,隻要謝依稍有異動,他就能立刻抓住把柄。
“這裡不是談事情的好地方。”
塞希圖斯說,一邊說一邊解開了謝依手腳上的鐐銬,然而解開的隻是鐐銬而已,謝依手腳上的金色鎖鏈仍舊纏繞在他的手腕腳腕,但並不影響他的行動。
隻不過襯著那雪白的皮膚,看上去倒像是一種帶著彆樣意味的裝飾品。
謝依轉了轉手腕,十分難受的樣子,他試著把手上的金色鎖鏈扯下來,然而他失敗了,思考了幾下之後,他把手腕伸到塞希圖斯的麵前,示意對方解開鎖鏈。
塞希圖斯麵色柔和地搖了搖頭,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我不相信你,親愛的,所以你還是得戴著它。”
謝依皺了皺眉,完美地開始扮演。
對方陌生的語言他無法理解,現在的場合也讓他覺得迷茫,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袍,顯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一定是在做夢。]
他輕聲自言自語,心懷僥幸。
然而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真實,他試探地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每一個細節都清晰且真實。
目光觸及到牆麵上血淋淋的刑具之後,謝依臉色立刻變得慘白無比,他看著麵前這個完全陌生的人,以及對方身上時代性明顯的裝扮,眼神中流露出不似作偽的驚惶和恐懼。
謝依打量四周的時候,塞希圖斯也在觀察著他。
他沒能從這位新客人身上發現任何破綻。
緊接著,他順著謝依的目光看去,找到了讓對方露出恐懼神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