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依安靜地坐在原地,沒有出聲。
他有點好奇,也有點期待,非常希望塞希圖斯能乾點出格的事,最好是那種非常丟臉的事,讓他快樂快樂。
塞希圖斯發現謝依根本沒動擺在他麵前的菜肴。
這些菜肴都是最富盛名的宮廷廚師烹製的,就算是再挑剔的貴族也應該願意稍稍嘗幾口,然而謝依卻一口都沒有動。
不知道是不餓還是沒有胃口。
“這些菜不合您的胃口嗎?”
他順著謝依的目光看向空地處正在起舞的舞女們,根據謝依的注目方向,精準的抓住了混在舞女中的卡蜜拉。
在場上舞蹈的舞女們曾經都是王室成員,下麵的舞女中除了卡蜜拉這個前繼王後之外,還有許多王後和公主。
塞希圖斯並沒有讓她們來跳舞,這是貴族們為了討好他而特意獻上的一個節目。
巫師……為什麼一直看著卡蜜拉?
難道,難道巫師對卡蜜拉抱有好感?
塞希圖斯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但他心中無可避免的被怒火包裹,“您在看誰?”
塞希圖斯斂下眉目,語調柔和地輕聲詢問:“如果我沒有猜錯,您是在看那位前繼王後,卡蜜拉,對嗎?”
我才剛剛看一會,這就被注意到了?
懷著微妙的心情,謝依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啊,塞希圖斯接下來會說些什麼呢?
謝依在腦海裡想象了一下,不自覺回憶起了曾經那位酷愛霸道總裁文學的小護士在他耳邊念叨的情節:
“他把她抵在牆上,霸道地說:‘這輩子你都是我的女人!’”
謝依抖落了脊背上冒出的雞皮疙瘩,打了個寒顫。
太恐怖了!嚇人了!
塞希圖斯並沒有像謝依想象中的那樣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霸總宣言,他隻是簡單地說:“您為什麼要看她,因為她的容貌嗎?”
謝依鬆了口氣。
“隨便看看而已,你不說,我甚至都沒認出來那是卡蜜拉。”
謝依可不想被塞希圖斯當成情敵,他立刻否認。
“是嗎?”塞希圖斯卻沒有那麼好糊弄,他咄咄逼人:“不認識,為什麼隻盯著她一個人看?卡蜜拉,您稱呼地真親密呀。”
塞希圖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怒火越來越炙熱,但他又能感覺到,除了憤怒之外,他還能感受到心臟處傳來的一股酸澀的奇怪感覺。
他在這種情緒的控製下,語氣卻越發輕柔了:
“不用掩飾您的情感。”他藏在睫毛下的藍色瞳孔陰鷙極了:“我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她如今隻不過是個奴隸罷了,如果您想要,我可以立刻把她贈送給您,就當是為了討您歡心。”
塞希圖斯幾乎是咬著牙說完這句話的。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這件事那麼抵觸。
按道理來說,他如今和巫師剛剛締結了一份不怎麼穩定的合作,此時正是需要釋放善意的時候,假如巫師真的喜歡那個卡蜜拉,他理應把卡蜜拉送給他。
畢竟,他雖然要讓巫師當王後,但也很清楚巫師是個男人,男人有的需求巫師都有。
他又不愛巫師,他管巫師喜歡誰呢?巫師愛和誰親近就和誰親近,他應該完全不在乎的。
男人和男人之間,隻是欲念的糾纏,不是嗎?
隻要在他需要的時候,巫師乖乖地扮演好王後的角色,他不應該乾預巫師自娛。
但是……
塞希圖斯越想,心情就越惡劣。
他看向卡蜜拉的目光,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哦,塞希圖斯看著在舞女中忸怩作態的卡蜜拉,覺得自己找到了問題的答案。
卡蜜拉太上不得台麵了。
而巫師,作為他未來的王後,竟然喜愛這麼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這會連帶著讓人一同質疑他這個國王。
巫師不應該喜歡卡蜜拉,他以後還會征服更多的帝國,而那些國家裡有的是公主,起碼那些公主能夠上得了台麵。
隻不過那還太遠了,不是現在應該想的事。
總之,如此這般自我開解之後,塞希圖斯雖然心裡還是有種被針紮的疼痛感,但怒火和酸澀減去了很多。
他看見巫師轉過頭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拒絕道:“不,不必了,我們巫師追求知識,這種身體上的糾纏我們向來不熱衷。”
……所以他不要卡蜜拉,聽他的話,他誰也不要!
塞希圖斯的心情一下就變得非常愉快。
好吧,既然他的王後都決定不會向外尋歡了,他自然也不需要留下什麼公主了。
舞蹈表演結束之後,又上來一群人,他們依次走到賓客身邊,為賓客們布置菜肴。
而這群人中,有王子,有國王。
恢複平靜的塞希圖斯密切關注著謝依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