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認為,如果我到巫師塔裡……”
終於,塞希圖斯向謝依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驕傲的巫師打斷。
現在巫師對他的態度急轉直下,甚至還不如他們初次相遇的時候。
就連詩歌也不肯讓塞希圖斯輔導了。
“你的話太可笑了。”巫師輕蔑地說:“得了吧,你老老實實地當個普通人,不是誰都能成為巫師的。”
謝依毫不猶豫的斷然拒絕讓塞希圖斯更加清晰的認識到了他們之間的鴻溝。
他眸底晦暗,微微挑起唇角,露出一個毫無笑意的微笑。
“親愛的,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當然。”巫師冷冷地說:“假如每個普通人都能成為巫師,那這個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帝王笑意冰冷,但巫師毫不在乎。
他們就這樣僵持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突然,塞希圖斯找到了謝依,禮貌地請他到畫室,“這是我這個月的成果,我很希望您能夠來欣賞一下。”
巫師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塞希圖斯又在想辦法討他的歡心,斷然拒絕:“我沒有興趣。”
“我非常希望您能來看一看。”塞希圖斯的態度卻意外的強硬,他半挾半抱著巫師,逼迫著他往畫室的方向走去。
巫師發現自己無法抵抗,便厭煩地皺起了眉頭。
“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你配不上我。”在前往畫室的路上,巫師開口說道:“早點放棄對我們都好,你為什麼就不能認清你自己的身份,娶一個普通人當你的妻子,然後平平淡淡地度過這一生呢?”
巫師的話讓塞希圖斯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冰冷。
他不答話,隻是說:“請到畫室去看看我的畫吧。”
塞希圖斯曾經受過係統的王室教育,除了標準的國家繼承人應該學的東西之外,他還會寫詩作曲,懂得欣賞音樂,繪畫也是必學的一部分,他同樣學的很好。
畫室很空曠,正對著大門的方向擺著一個畫架,畫架上的畫被柔軟的白色綢布覆蓋著。
塞希圖斯關上了畫室的門,“請您站在這裡,這樣才能最好的欣賞這幅畫。”
巫師顯然不在乎這幅畫,他站在原地,滿不在乎。
塞希圖斯並不介意他的態度,他緩步上前,捏住白色綢布的一角,優雅有力的一掀,被畫布覆蓋著的畫的全貌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巫師的麵前。
巫師漫不經心的掃過這幅畫,隨後他的臉色就蒼白起來,雙頰還泛起了一層又羞恥又憤怒的紅暈。
呈現在他麵前的這幅畫是一幅十分寫實的油畫,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地非常完美。
然而,這幅畫卻是一幅不折不扣的,少兒不宜的畫。
在畫上,栩栩如生地描繪著一幅曾經真實發生過的圖景:燭光昏暗的書房中,巫師被君王抱起放在桌麵上,原本整齊的桌麵被他們弄得無比淩亂,君王低著頭滿目愛憐地吻著巫師,巫師則環住了君王的腰,熱烈的回應著。
謝依臉上的意亂情迷被描繪的無比生動,在畫中,他撕扯著君王身上的衣物,同時自己領口大開,還露出了大半個白皙的肩頭。
尤其是,巫師身上穿著的還是巫師袍,衣角上還露出了他的姓名縮寫。
整幅畫構圖相當完美,筆觸寫實,畫中的兩個人之間那濃濃的性張力讓觀看的人麵紅耳赤,不難想象,畫中的主人公即將要做什麼。
對巫師來說,這完全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再提醒著他的恥辱:他竟然差點對一個普通人動了心。
“燒了它!”
巫師的情緒顯然十分激動,他不能容許這幅畫繼續存在。
“為什麼要燒了它呢?”
塞希圖斯慢條斯理地微笑著,他控製住巫師,逼迫對方把目光聚集在那副畫上:“我並不僅僅隻畫了這一幅畫。”
他牢牢地環住巫師的肩頭,開始帶著巫師瀏覽他的作品。
越往裡深入,畫麵上的內容就越不堪入目,其中甚至還有他被塞希圖斯強行占有的畫麵,一開始看到的那副畫反而是最保守的,巫師又羞又氣,他按捺不住的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做什麼?”
巫師氣得幾乎要哭出來,罵道:“下流!”
“我一開始就說過,我是一個下流的男人。”塞希圖斯毫不在意,他看著驚惶的巫師,微笑著呢喃道,像是訴說一個秘密一樣壓低了聲音,曖昧地說道:“這就受不了了嗎?可是您知道嗎?畫被創作出來,就是要擺出去讓人欣賞的。”
“你!”巫師驚愕於對方的可惡,“不許給彆人看!燒了它們,統統燒了它們!”
“恕難從命。”君王唇邊的微笑越來越大,逼著巫師看完最後一幅畫之後,他摁著巫師的肩膀,居高臨下地說:“我猜,您不願意這些畫被人看到?”
巫師明白了塞希圖斯的用意,恨恨地道:“你有什麼條件?”
“我的要求很簡單。”
塞希圖斯慢條斯理地說:“我要求您帶我到巫師塔裡,幫助我成為一個巫師。”
“你做夢!”
巫師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塞希圖斯的要求:“你隻是一個普通人,你沒有資格,也不要妄想能成為巫師!”
“是嗎?可是如果那樣,這些畫就會暴露在所有人的麵前,成為受人欣賞的藝術品,這是您所希望的嗎?”
巫師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半晌,他咬著牙:“我答應你!”
然而塞希圖斯卻輕而易舉地看穿了巫師的打算:“我知道您在想些什麼。”
他緩緩地微笑著:“如果我想要讓您帶我回到巫師塔,那麼我就必然得解開您身上的鎖魔金鏈,您是不是想著,等到時候就能夠控製我,順便將這些畫作付之一炬?”
塞希圖斯歎息一聲:“不過很可惜的是,我早已做好了防護措施,一旦您對我動手,這些畫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在整片大陸流傳,並且,等畫公開之後,所有的畫師都會不斷複製著這些畫的內容,將它們傳到更多更遠的地方,不過我想,您作為一位巫師,普通人對您來說完全是無足輕重的,您可能也不會在乎,對不對?”
他知道巫師驕傲極了,最在乎自己的臉麵,所以他便這樣來威脅。
塞希圖斯完全是在嚇唬巫師,他根本不會把這些畫流傳出去。
不過他篤定,巫師不敢和他賭。
因為巫師最在乎他的麵子。
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巫師對這件事的在意可能會降低,但起碼,在一兩年之內,巫師都不可能輕易不在乎這件事的影響。
隻要他能夠抓住機會,在一兩年的時間成為一個實力高強的巫師,他就有了足以和巫師相配的資格,同時也能夠在神秘離奇的巫術下保全自己,不再那麼被動。
巫師的打算被他完全說中了。
他看著麵前這個無恥的普通人,下流的帝王,恨的眼眶都紅了。
他知道,假如自己豁出去,還是能夠解決這件事的,可就算那樣,他也隻能儘量減少影響,這些畫不可避免會被一些人看見。
但他也清楚塞希圖斯一定有後手。
他不敢賭,因為他非常在乎自己的臉麵,不肯讓哪怕一個人看到畫麵上狼狽不堪的他。
哪怕是想一想,他都覺得羞恥的發瘋。
巫師定定地看著帝王,氣得要命,揚起手給了他一耳光。
可能是由於恐懼,也可能是因為六神無主,他的耳光力道非常輕,連紅痕都沒有留下。
在慣於承受痛苦的塞希圖斯看來,這簡直不能算是一個耳光,反倒像是輕柔的撫摸。
塞希圖斯臉上笑意不變,柔聲詢問:“那麼,您是怎麼想的呢?”
“……我答應你!”巫師最終還是妥協了。
然而他也徹底恨上了塞希圖斯:“你這個無恥的下流胚……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