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希圖斯都不需要經過思考就能明白,假如謝依將他們之間的事告訴了那個巫師首領,等來的絕對不可能是什麼祝福。
首先,他和巫師首領之間有著仇恨,巫師首領曾經折磨了他整整半年。
其次,巫師首領那個道貌岸然人麵獸心的家夥,他對謝依懷有肮臟齷齪的想法,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定會震怒無比,會想方設法地分開他和謝依。
他現在的實力還不夠,因此他不能提前暴露。
否則他不僅得不到謝依,還會弄巧成拙。
“謝依。”他並不想攪了謝依的心情,然而這一次是迫不得已,“我並不認為將我們的事告訴你的導師會是什麼好主意。”
謝依抬起頭看他,眼神中明顯有了不滿:“為什麼?”
他回憶著那個曾經被稱為“媽寶男”的病人,克製著笑意,儘力模仿對方的言行:“我是我的導師養大的,我什麼事都要告訴我的導師,要不然我怎麼對得起他的養育之恩?”
塞希圖斯深吸口氣,如果真的隻是養育之恩的話,他何必這麼謹慎?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他溫聲說:“我隻是想提醒你,我和你的導師之間存在過節,我曾經告訴過你,我被你的導師折磨了整整半年。”
他的話讓巫師的眼中出現了動搖。
很明顯,謝依正在思考,思考這個對象還能不能要。
塞希圖斯能清楚的看清楚巫師眼底的掙紮:一邊是喜歡的人,一邊是恩情深重的導師,他不能保持中立,一定得選擇其中一方。
就在巫師即將思考出一個結果之前,塞希圖斯及時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很清楚,如果現在就讓謝依做出選擇,自己一定是被放棄的一方。
畢竟,他和巫師之間的關係並不穩定,甚至他們的開始都是因為他的脅迫,他的手段並不光彩。而那個巫師首領,儘管他知道對方人麵獸心道貌岸然,可謝依並不知道。
在他的眼中,巫師首領還是那個對他恩情深重的好導師。
“彆誤會了我,親愛的。”
塞希圖斯輕聲說:“我並不是要你在我和你的導師之間做出選擇,我怎麼舍得讓你為難呢?”
“我隻是想,”塞希圖斯緩慢地說:“我希望能再等一段時間。”
他輕輕地吻了吻謝依的耳垂,呢喃著說:“我擔心您的導師對我存在偏見,所以我想,等我擁有了一座巫師塔之後,再把我們的關係告訴您的導師,這樣他或許會更願意接受我。”
謝依沒怎麼聽進去,他盲目自信道:“你把我的導師想得太壞了,我的導師對我非常好,隻要我喜歡你,他也一定會喜歡你的,相信我。”
塞希圖斯:“……”
不,他真的不敢去相信。
——不管是什麼情況,一個人對自己愛慕的對象再百依百順,也不可能毫無芥蒂的接受他愛慕對象帶回來的……嗯,愛慕對象的愛慕對象。
然而這種話並不能明說,塞希圖斯又是千哄萬勸,終於把對自家導師盲目信任的謝依說服了。
“可是,要得到一個巫師塔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一件事情解決之後,另一個新的問題浮出了水麵。
“彆擔心。”
塞希圖斯吻了吻謝依的額頭,“我會做到的,因為我愛你。”
他的甜言蜜語把巫師哄得暈頭轉向,長期被關在巫師塔裡的小巫師哪裡見識過普通人的花花世界,他在巫師塔外麵的大多數時間都在塞希圖斯的王宮裡度過,自然沒什麼機會長見識。
“我也愛你。”
投桃報李的,謝依也回吻了塞希圖斯,並且宣布道:“我今晚留下來。”
趁著導師還在研究,這樣的機會不多了,謝依決定要把握住。
他和塞希圖斯相擁而眠。
說到底,謝依骨子裡還是個現代人,他和塞希圖斯之間的關係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麼更進一步的親密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如果塞希圖斯想,他不會反對。
然而之前還用那些畫作威脅人威脅的很起勁的塞希圖斯卻並不打算更進一步。
他的思維和謝依不同,這個世界的主流思維還是趨於保守,他也受到了影響。
在沒有徹底穩定關係之前,他不會碰謝依,這是他的尊重。
謝依覺得他這種老古董的思維很可愛。
塞希圖斯一定要把最後一步留到新婚之夜,因此,儘管他十分渴望,他還是忍耐住了自己。
謝依舒適的待在塞希圖斯的懷裡,“我真喜歡你,塞希圖斯。”
這是他的真心話。
他從未如此喜愛過一個人。
是塞希圖斯不計一切代價,堅持不懈地叩開了他緊閉的心,強勢又溫柔的駐紮了進來。
燈已經熄滅了,漆黑的臥室裡,謝依就這樣依偎在塞希圖斯的懷裡,他感到了一種寧靜的幸福。
這之後不久,塞希圖斯就離開了巫師塔。
“我會給你寫信的。”塞希圖斯微笑著告彆,“我決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親愛的,請放心,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照顧好我自己。”
交換了一個臨彆吻之後,塞希圖斯就走了。
塞希圖斯離開之後的第二天,導師就結束了他的研究。
在他看來,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發展,謝依出門一趟,似乎是見識到了人間險惡,開始明白巫師塔才是安全的堡壘,對他也不再總是頂撞。
一個這麼乖的學生,他還有什麼可要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