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在陸之年身上,看見了千帆閱儘後的自傲掌控。
他說出這句話,更像是陳述。
邊月靠在椅背上,輕笑一聲,"陸總,我的樣片是在星河流出的,如果我真的要追責,追到頭,這件事不管是因為莊婕凝還是李家,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你星河監管不力,才會讓蜜糖遭受損失。你不因為樣片流出感到歉意也就罷了,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我隨意點評?"
話到最後,硝煙瀰漫。
莊婕凝美眸瞪大,看著邊月在陸之年麵前也絲毫不避諱低下的姿態,心中翻湧難以言喻的複雜。
反倒是陸之年,笑了笑,"你說我監管不力?"
"難道不是嗎?你是最終決策人,所有問題追根溯源,當然都是你的問題。陸總,我沒有向星河問責,不代表我覺得星河沒有問題,你現在反過來做理中客,我倒是看不懂了。"
邊月這幾天精神緊繃,話說到這個份上,反而有些輕鬆的感覺。
她在陸之年和莊婕凝各異的神色中,接著道:"所以,陸總,你今天就不該是來做說客的,畢竟星河,也脫不了乾係!"
陸之年麵色從容,他帶著輕微的審視,看著邊月,緩緩道:"那麼邊總覺得,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邊月不避不讓,同樣的聲音緩慢有力:"陸總應該好好想想,這件事情,星河是否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邊月,你是瘋狗嗎?你怎麼逮到誰就咬?"莊婕凝沒成想邊月會把陸之年也拖下水,她的表情急切,厲聲道:"你憑什麼這麼對我表哥說話!"
邊月隻當作沒聽見莊婕凝說話,她自顧自接著道:"陸總剛剛提出,提前《盛世顏》的播出時間,算是對我的補償,但是我覺得,時間是該提前的,但這隻是星河監管不力應付出的代價。"
不同於莊婕凝的震驚憤怒,陸之年臉上反而出現了笑意,"邊總這個算盤,打的真是不錯。"
"陸總如果能公允處理這件事,我不勝感激。"邊月垂眸,聲音輕緩,"但是,我總歸不能被星河扇了一耳光,還反過來謝謝星河對我的寬宏大量吧?"
一頓飯,吃的不歡而散。
陸之年倒是維持著紳士風度,說會認真考慮邊總的建議。
莊婕凝坐在座位上,頭腦一陣陣的暈眩,不知所措。
事情怎麼就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邊月這個瘋子,竟然連星河的麵子都不給。
莊婕凝感覺後背一陣陣的汗意滲出,她呼吸急促,看著邊月冷清麵容,手握成拳。
陸之年和邊月一前一後走出包廂,鋪著厚重地毯復古走廊,兩人維持著差不多的速度往前走。
"聽說,蜜糖是這兩年才開始發家的,邊總今年更是大手筆注入資金,是得到了利興的資助嗎?"陸之年聲音輕緩淡漠,"有時候公司想要立足,也不是背靠大樹就夠了。"
話裡話外的意思,很明顯。…。。
邊月微笑,看向陸之年,"蜜糖從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的東西,不管是注入的資金,還是如今的規模,我都沒有假手於人,至於陸總口中的背靠大樹,難道莊婕凝讓您來找我,就不是背靠大樹了嗎?陸總若非對利興有忌憚,今日恐怕也不會見我,不是嗎?"
邊月將那些上不得台麵的膿瘡挑破。
陸之年一直都沒什麼波瀾的表情,終於劃過一絲冷意,他分明身處高端上流場所,卻在瞬間好似沾了一腳的穢物,難以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