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隻得讓他們停下,和騾子留在原地休息,自己朝另一個方向繼續向前,她記得這一片是有條溪流的,得把今晚紮營的地方找到,天黑了林子可不像白日這樣平和。
林屹留在原地惴惴不安,但看著身邊不斷吐氣的騾子又稍稍安心,她總不能...丟下騾子吧。
冗長一段時就後,直到林子中不斷摩擦的聲音想起來,林屹默默把桑桑擋在身後,看到走出來熟悉的人影時,才悄悄鬆了口氣。
“走吧,這裡過去不遠,就是溪邊了。”
林屹費力起身,桑桑也聽話地攀著哥哥的腿站起身來,哪怕寧夏已經先行一步處理好了路上的荊棘,兄妹倆步子還是一步比一步沉重,寧夏隻能一再放慢步伐,終於在半小時後,成功抵達離溪不算太遠的一小片空地上。
寧夏沒停下來,把騾子身上的行李卸下來,才將騾子前去溪邊拴住讓它休養。
又手腳利落的砍下不少張牙舞爪的長枝條鋪在地上,附近把能看見的巨型海芋葉子都被她摘了下來,厚厚地鋪在枝條上得有半米高。如此,一張能短暫隔離地上濕氣的‘床’就搭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災年後很多動植物泛濫,巨型海芋就是其中一種,不僅泛濫,還和之前有些不同,一張葉子能把寧夏一七五的個子遮得嚴嚴實實,實在是安營紮寨必備好物。
寧夏翻出包裡那床已經壓的死死的發灰的破舊棉絮鋪在葉子上,雖然棉絮已經成了死麵饅頭,但是保暖功能卻沒有減退多少,況且,鋪上一層褥子,躺上也能舒服不少。
鋪好休息的地方,寧夏才動手把坐在地上懨懨的桑桑抱到‘床’上,對著林屹囑咐,“你也來這邊休息。看好你妹妹。”說完,提刀進了林子裡,不一會兒就聽見傳來砍伐的聲音,絲毫不見疲累。
林屹看著寧夏忙上忙下,心裡不安,卻屬實沒有緩過勁兒來,隻能和桑桑留在鋪上,暗暗恢複體力。
等到火光升起,天色也完全暗了下來。
寧夏把奶鍋裡燒的滾開的水灌進兩個水壺裡,又奢侈的放了一小撮蔗糖進去,才把水壺遞到兄妹倆麵前。
桑桑小心的喝了一小口,消失了一下午的米牙再度綻放。林屹看著妹妹,他隻覺得這水甜滋滋的,一路甜進了心房裡,渾身都暖洋洋的,“夏夏姐,我來做飯吧。”
看他緩過勁兒來了,寧夏也不跟他客氣,坐在原地指揮著他動手。
奶鍋裡的水再度燒開,林屹聽話地把洗淨的雜糧米扔進去,又撒了一些菌菇粉和鹽,默默攪拌著鍋。看著粥太單調,寧夏叫林屹切點肉乾進去,林屹站在原地,扣扣搜搜地削了幾小片進去。
寧夏微微啟唇嘖了一聲,撇了眼兄妹倆風都能吹跑的身子板,接過肉乾,一條成人半臂長的肉乾,不顧林屹心疼的眼神,寧夏直接削了一半的肉片進去。
基地裡的肉乾做的紮實,且寧夏舍得花錢,肉乾加了許多大料烹飪製作,一點肉腥味沒有,乾香耐嚼。
寧夏放了這麼些進去,鍋險些沒撲騰出來,肉乾複水,紋路逐漸豐富起來,隨著不斷翻滾的米,鍋裡香濃的味道逐漸散發出來。順滑的米粒裹挾著口感紮實的肉片,還帶著菌子特有的風味,一口下去,寧夏才感覺又重新活過了一次。
滿滿一奶鍋的粥,寧夏消滅一半,剩下一半也被兄妹倆瓜分得一乾二淨。三人都吃了個七分飽,寧夏看著陪著她風雨同舟好幾年的奶鍋,頭一次生出這鍋太小的想法。
飯後林屹收拾碗筷寧夏也沒攔著,夜色降臨,奔波一天的三人,終於擠著安置在了地鋪上。
寧夏翻出包裡那件巨大的軍大衣,搭在了兄妹倆身上。這衣服還是災年前產的,厚實耐造,邊邊角角磨損了許多寧夏也沒舍得淘汰,當真是金不換。
地鋪邊的篝火帶來的暖意包裹著三人,兩小隻看著不停跳躍的火光,沒一會兒就漸漸合上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