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抹抹腦門上細細的汗水,她也彆無他法。家裡一家子老小要用水,這河被曬得太嚴重,出水量趕不上曬乾的,隻能趁早往家裡搬。
寧夏打濕帕子給桑桑輕柔地擦洗著頭發,天氣悶熱這麼長一段時間,長時間生活在四十度的高溫裡,哪怕過了這麼幾年,桑桑還是沒能完全習慣,整個人焉了不少。一張小臉一天到晚都紅彤彤的,兩頰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肉又消減了下去。寧夏這段時間都小心得很,睡個覺要醒好幾次,就怕這孩子不好。
“很難受嗎?”寧夏伸手摸了摸桑桑汗濕的頭發。
桑桑坐在毛毛身上,整個上半身匍匐在毛毛背上,任由對方馱著自己慢慢往家走去,她小弧度地搖搖腦袋,連開口回話的精神都沒有。
太陽早已下山,天空還是亮堂堂的一片,烈日留在地底的熱氣也不斷撲騰上來,剛從有些發溫的河水裡出來的三人,還沒離開河邊十步遠,又出了一身汗。
早在河水不涼了以後寧夏就不每天帶他們來了,都是五六天才來一次,一是當放風,二是好好清洗身上和家裡堆積的衣服。桑桑最近不太好,寧夏本來沒打算把她帶來的,但小姑娘不願意自己在家,隻能又把毛毛牽出來當她的坐騎了。三人一毛隻有毛毛的狀態還算良好。
寧夏一到家就不死心的又拿出藥包翻翻找找,昨天她已經找過一回了。沒有適合桑桑的藥,包裡出了止痛藥抗生素,就就沒有內服藥了。現在家裡桑桑能喝的,獨有藿香水。
一整天都在往肚子灌水,桑桑也沒有發脾氣,全都乖乖喝了,寧夏頂著炙熱的火氣給她熬的大米粥她也隻用了小半碗。
“夏夏姐,我看著她吃,你去把要裝水的桶找出來,一會兒我來幫著一起清洗。”
手邊事情太多太急,寧夏緊抿著唇點點頭,出了屋子。
閣樓上原本就有兩個鐵皮汽油桶,嶄新沒用過的,有寧夏肩膀高,一個能裝不少水,寧夏很輕易的就把它們搬到了一樓。
還有廚房裡的那個儲水用的巨大的觀賞缸,現在這鬼天氣,打滿以後也足夠姐弟三人用上五六天。加上李剛他們之前從村裡找來的那個成人能泡澡的大木桶,和家裡零零碎碎的幾口大鍋,算上蒸發的量,一次儲夠二十來天的用水量不成問題。
“夏夏姐,我來洗吧。”
寧夏搖搖頭“不用洗,浪費水,反正也要燒開才能用。”寧夏隻覺得身心疲憊,找出幾個盛水容器就丟在一邊不再去管,“桑桑喝了多少粥?”
林屹抿抿唇“就先前碗裡的半碗,後來舀上來的沒喝幾口。她說她想睡會兒覺。”
寧夏抹了把臉,“讓她睡會兒吧,難得她能睡著,咱們也把飯吃了。”
廚房裡兩人就著明亮的燭火一人草草喝了碗韭菜肉絲雜糧飯就放下碗。衛生間裡的為數不多的小白菜寧夏全部留給桑桑吃,她和林屹想吃口蔬菜就隻能掐點韭菜葉子吃。
一麵要小心桑桑的身體,一麵要擔憂乾涸的水源,寧夏這幾天屬實不太好過。她坐回臥室的地上去,此時這張地毯已經完全沒有涼氣,坐上去也僅僅隻是不燙而已。
“桑,明天我要出去打水,你和哥哥在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