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起身端了一碗大米粥遞給林屹。
“不用了夏夏姐,我吃雜糧飯就好。”
寧夏看著同樣狀態不太好的林屹,一股強烈的酸澀感衝上喉間,燙得她眼眶都跟著泛紅,她把粥遞到對方手裡“乖,喝了。”
林屹抿抿唇,坐下端起碗囫圇吞了下去,豆大的汗珠從發梢順著臉龐劃進嘴裡,甜粥,卻也苦不堪言。
“夏夏姐,咱們要去貿易點嗎?”
寧夏避開林屹伸過來接紙板的扇子,繼續給桑桑扇著“嗯。桑桑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是...”林屹欲言又止,“烈陽月剛過,路上肯定很危險,好幾天路程呢...”
天氣隻要一轉涼,躲在深山裡的動物肯定會傾巢而出,林屹的擔心不無道理。
“你李剛叔不是說沿著河十裡外有個哨點嗎?咱們去哨點找聯軍幫忙。”寧夏也彆無他法,她獨自上路還敢闖一闖,但是帶著兄妹倆和毛毛,但凡有點意外,死無葬身之地,她不敢賭,隻能厚著臉皮以納稅公民的身份去求聯軍。
“家裡...東西夠嗎?”林屹深知現在看病有多貴,在曙光基地時候他媽和爺爺都是活生生的病死的,看不起醫生,買不起藥,陸行鳥有這麼多惠民政策,萬一唯獨沒有醫療呢?那他和夏夏姐怎麼辦,桑桑又怎麼辦...
寧夏眼裡閃過灰敗,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行就把毛毛賣了吧...”
屋內陷入靜默,毛毛於姐弟三人來說,早已是半個家人的存在,他們獨居在這一方天地裡,為了能夠吃飽,大家都卯足了勁往前奔。毛毛是他們生活裡常駐的生命體,聽話懂事脾氣好,每每帶著毛毛出去吃草時,寧夏望著它那雙大眼睛,疲憊的精神都能短暫的放鬆下來,不到萬不得已,她又怎麼會舍得賣了它呢...
這一晚,寧夏難得沒有找事做,和林屹並排坐著,多日來的炎熱和家裡發生的一切,大家都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姐弟二人就這麼默默坐著,暗自療愈身上的疲憊。
屋漏偏逢連夜雨,天亮時分,姐弟倆還沒來得及躺下休息,桑桑發燒了!
寧夏一連數日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高溫下發燒,這是致命的!
察覺到桑桑不對勁,寧夏連忙翻身起來,叫林屹去打水來。自己又忙不迭的去包裡翻退燒藥,連忙給桑桑灌了下去。
桑桑身上的小短衫也被脫了下來,身上隻餘一條鬆垮垮的內褲。林屹跪在一邊用發抖的手不斷給桑桑擦拭著身上,好一會兒才平緩下來。
寧夏拿起紙板大力扇著桑桑周圍,桑桑身體表麵才覆上去的濕潤瞬間被熱空氣蒸發,消失不見。
寧夏直接把帕子打濕,夾在桑桑膕窩、腹股溝處,又讓林屹不停換著她額頭上的帕子,自己拿著紙板,避開桑桑腦袋不斷朝她身扇去。
短短一會兒時間,寧夏和林屹身上的衣裳已經開始滴水,桑桑在被灌下去不少鹽水後,體溫才逐漸有下降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