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睡了三個月地毯,重回床墊的感覺簡直不要太舒服,寧夏覺得已經睡硬的骨頭又再度酥軟起來。
“桑桑今天吃了多少飯?”寧夏輕聲詢問著林屹。
“早晨喝了半碗粥,下午喝了半碗粥。”
寧夏蹙眉,沒再多說什麼。小姑娘生病以後格外愛睡覺,這會兒已經睡過去了,完全不知道哥哥姐姐的擔憂。
忙了整整一個白天,林屹和寧夏也帶著憂慮陷入沉睡,姐弟三人日夜顛倒的作息就這麼輕易地調整過來。院外,消失了整整三個月的蟬鳴重新響起,給這寂靜的小院帶來了一絲生氣。
還在深夜,寧夏就摸黑起了床,許久沒有在這麼舒爽的氣溫裡睡過,她險些起不來,連一向警醒的林屹都隻是翻了個身,睡得更沉了。
寧夏小火熬著白花花的大米粥,最後一點豬油渣也被她切碎放在一旁備用,還有她和林屹一直舍不得吃的小白菜也拔了好幾根下來。
這粥是給兄妹倆熬的,桑桑本來胃口就不太好,雜糧一類的生病後根本吃不了多少。至於林屹,太過懂事,雖然才十三歲,卻幾乎撐起了家裡一半的壓力,寧夏都能想到對方死犟抿著唇不肯喝白粥的樣子,她彎彎眉眼,眼裡滿是心疼,這一路又不免跋山涉水,桑桑還能有毛毛馱著,林屹卻是不行,趕路不比在家裡窩著不動彈,她隻想她的弟弟能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吃得好一點。
等到熱騰騰的油渣白菜粥熬好,寧夏一股腦全部裝進了那個大大的保溫桶裡,這下全員的口糧齊活了。
已經喝夠雨水搬回衛生間的幾盆菜,寧夏查看後也不得不感歎它們茂盛的生命力,一天時間,竟又恢複成了烈陽月前生機勃勃的樣子。
寧夏安置好蠟燭,蹲下就開始拔菜,是的,拔菜。家裡白菜本就不多,三人吃都夠嗆,她就沒動,但是韭菜除了後麵分根栽種的幾朵長勢不太好,先前的三朵卻是已經成了大圓盤。
除了邊緣一圈有些焦黃,其餘的根係緩了一天,又變回了翠綠飽滿的模樣。
寧夏小心的沿著根部最底下割斷,隻留了一點小樁在土裡,帶著泥土的,根根分明的韭菜,味道極其濃烈。
蹲得腰都快斷了,寧夏收獲了五把一斤左右重的韭菜,雖然量少,寧夏確也知道烈陽月後頭幾天的新鮮蔬菜要價有多貴。
她樂滋滋的,把紮成捆的韭菜根朝下放進盛了一點水的桶裡,又把桶拿塑料袋封好放到了屋簷下,隻等著裝到毛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