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淺說的這些我都懂,爺爺從小就告訴我,正道修行的仙家,遠比凡人更守規矩,輕易不會越界。
白清淺雙手抱在胸前教育我說道“人活在世犯了錯,會有司法機構來懲罰犯錯的人,仙家不得擅自乾預,更無權懲罰一個普通的凡人,因果輪回,仙家乾預因果,那是修行的大忌,咱們家的堂口又是執法堂,堂口的仙家比其他地方的仙家更守規矩,收起你武打明星的美夢吧。”
聽到這,我覺得有點遺憾,突然又有一個新的疑問,“那獨眼老道來咱們家鬨事,那他算凡人還是什麼?你帶著仙家去收拾他,就不算犯戒了麼?”
白清淺似乎是被我的問題難倒了,她賞給了我一個很大的白眼,不耐煩的說道“你說他是什麼人,他就是什麼人,快點起床吃早餐吧,你是不是要儘早回學校上課了?”
“大四了,課程少,也可以不回去的,等爺爺過了頭七。你呢?什麼時候回沈陽?”
白清淺看了一眼香案上的堂單,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和你一樣。”
我將擦完的紅花油瓶子放在一旁,看著白清淺賤兮兮的問道“姐……你能不能問問老仙,明天雙色球開獎號碼是多少?”
白清淺冷笑一聲,轉身向外屋門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老仙說了,他擔心你有命中沒命花,一個人一生有多少財、什麼時候有,那都是宿命安排好大差不差的,你沒有那麼高的德行,背不動那麼多財,告訴你個雙色球號碼,隻能是害了你。”
我看著白清淺的背影問道“既然是這樣,那我還努力乾什麼?直接躺平,錢也會來啊。”
“你做你的白日夢呢?你自己不努力,財神爺都隻能歎息搖頭,快點起來,彆磨蹭了。”
“最後一個問題,爺爺生前為什麼常說‘修德聚財’?”
“德行不夠,財隻能給你帶來災禍。德行夠了,財會主動找來。”
裡屋的門被白清淺關上,我再想問什麼都沒機會了,笨拙的從炕頭找到昨天脫下來的衣服褲子穿上,下地的時候又拉扯到了大腿內側肌肉,這是真的疼啊。
幸虧蟒黑龍昨天沒有太大的動作,這要是真的耍帥來幾個高難度動作,估計我這身體就徹底廢了!
原計劃我是吃了早餐給我爺燒點紙就回沈陽的,結果是早餐都沒吃完,家就被村裡的大爺大媽們“圍攻”了,原因是昨天的大神和秦二神把白清淺立堂的消息傳出去了。
村裡人特彆信這些,認為第一炷香起卦很準,這不一大早就找上門來,要請白清淺幫忙看看事。
七八個大爺大媽站在我家就不肯走了,為了能搶到第一個讓白清淺看事的名額,差點動手打起來。
白清淺招呼眾人說道“各位叔叔阿姨、大爺大娘你們彆著急,有什麼事一個一個來。”
村口的王二毛他媽最為強勢,不管彆人乾啥,她扯著大嗓門嚷嚷道“我小孫子昨天下午出去玩掉河裡麵了,嗆了好幾口水,你快問問老仙,是不是被水鬼拉下去的?”
白清淺耐心勸說道“大娘你帶孩子去河邊玩的時候注意點,小孩子不小心掉水裡麵很正常,彆和這些扯上聯係,沒必要的。”
王二毛他媽很明顯不滿意這個說辭,抱怨道“你彆敷衍我啊,問問老仙,看看老仙咋說?要不要給我孫子請個平安符什麼的。”
老劉家的大兒子劉春喜四十多歲一直在打光棍,他聽王二毛他媽這麼說,馬上就不高興了,嚷嚷道“人家幫你看完了,你又不相信,哪有你這樣的,該輪到我了,清淺我和你說啊,我和你爺爺交情特彆深,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快幫我破一破,我這兩天腰疼,是不是招什麼東西了?”
白清淺問道“你腰疼你去醫院了麼?有沒有拍片子?醫生怎麼說?是不是不小心扭到了?”
劉春喜道“醫院還沒去呢,我這不是聽說你剛剛立堂,這一大早就趕過來讓你看看,都說這頭卦最靈驗,我寧願相信你都不相信醫院。”
白清淺道“你先去醫院拍片看看,是不是扭到了,醫院檢查沒什麼毛病你還是疼,再過來找我。”
劉春喜還想問為什麼,被第三個人擠了下去。這第三個人要問的事也有點那種“沒屁擱楞嗓子”的感覺,又被白清淺給應付了。
這麼一下來,人群中還是出現了對白清淺不滿意的聲音,甚至有人開始說風涼話,說白清淺不行,自己就沒仙所以一直應付他們,還有人說什麼我爺爺那一堂老仙看不起白清淺,全都散了。
這就是人性,自己不滿意就開始詆毀。
白清淺並不在意這些,她準備好言相勸眾人回去的時候,發現在人群後麵有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是前麵那一排房子把頭老鄭家的孫女小英,父母出去務工,那些大人往前擠的時候,小英被擋在最後麵,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現在這些大人都不問事了,白清淺這才看到了小英。
她走上前低著頭看著小英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小女孩搓著手,有點不太敢看白清淺的樣子,唯唯諾諾的說道“我爺爺好像又招黃皮子了,在家裡不停的又跳又鬨,嘴裡還唱歌。”
這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小英身上,有個大媽追問道“咋唱的?”
小英回憶道“他唱的什麼,它家住在幽州城,每天自在又逍遙,天不怕來地不怕,就怕鄭國權的大板鍬……”
劉春喜道“鄭國權是小英他爸,聽他自己說的有一次喝多了,拿著大板鍬拍過黃皮子,可能就是這隻吧。”
白清淺道“那個黃皮子現在還在你家麼?帶我去看看。”
剛剛還在吐槽白清淺的一群人來了興致,見白清淺要去老鄭頭家會一會這個黃皮子,全都自發的跟了上去。
我走在白清淺的身邊,小聲問道“姐,你行麼?整得住這玩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