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夏天,烈陽如火炙烤著大地,破舊的小區門前,伏黑惠剛從幼兒園回來,就看見一個銀發天然卷,半死不活的坐在樓梯間裡。
還隻是三四歲的海膽頭男孩背著自己小小的書包,沉默的與他對視。眼前的銀發天然卷睜著一雙猩紅的死魚眼,看見回來的小孩撓了撓頭,而他全身上下隻剩下一條草莓內褲。
“銀時先生,又賭輸了嗎?”
伏黑惠身後很快又冒出一個小女孩,看著最多也不過五歲的樣子,是伏黑惠繼母的女兒伏黑津美紀,但兩人在三個月前,都被阪田銀時收養。
那時候他們的父親伏黑甚爾,已經很久不見人影了,而他們的母親見到自稱伏黑甚爾朋友的阪田銀時後,也非常果斷的扔下兩個累贅,離家出走了。
彆說這兩個小鬼,就連阪田銀時都反應不過來,隻能在心裡深深唾棄這對父母不負責任的行為。沒辦法,阪田銀時拿著伏黑甚爾當初賭馬贏下來的錢,成為了這兩個小孩的臨時監護人。
此時此刻聽見津美紀的話,他心虛的咳了兩聲,從旁邊拿出一袋已經開封的紅豆麵包。
“阿諾,這是今天的晚餐,沒辦法,你們那死鬼老爹留下的遺產已經快花光了呢。”
阪田銀時倒是沒有避諱伏黑甚爾的死亡,告訴伏黑惠的真相是,他老爹因為賭馬贏錢興奮過度,一不留神就翻過了看台,結果被狂奔的馬匹踢中了腦袋......
雖然是個madao,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不忘囑托自己把錢兌出來留給孩子,也是成功將伏黑甚爾塑造成一個廢柴,但為了自己孩子精打細算的可憐父親形象。
不管伏黑惠信不信,但阪田銀時覺得自己總結得挺形象,再怎麼說,也不能讓這麼小的孩子從小就忘了他父親是一個怎樣的人吧。
伏黑惠從小就與自己的父親相處很生疏,分彆多,見麵少,因此阪田銀時冒出來說是自己父親的朋友,並告訴自己他那個人渣老爹,用生命給他留下一筆遺產時,心情還是蠻複雜的。
但或許,年紀很小卻非常早熟的惠突然明白,自己在那個人渣心裡,並非一點分量都沒有。
即使這個銀發天然卷突然冒出來的時候,伏黑惠還覺得對方挺可疑的,但在伏黑惠對自家老爹為數不多的印象裡,對方好賭的性格倒是和阪田銀時如出一轍。
看著跟個變態一樣,大白天輸得隻剩一條內褲招搖過市的阪田銀時,這熟悉的madao氣息,伏黑惠已經不懷疑他倆認識了。
因為鑰匙揣在輸掉的衣服裡,阪田銀時進不了家門,隻能等著伏黑姐弟放學回來用備用鑰匙開門。
如今他們從埼玉縣搬到了東京,在新宿的歌舞伎町裡找了一間便宜的租房,房東是個叫登勢的老太婆,據說還是附近一所高中的理事長。
雖然有錢但十分摳門,每個月都如期而至的催促阪田銀時交房租。
盤星教事件後,阪田銀時被高專停學,如今隻能算是個無業遊民,又帶著兩個小孩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哪有錢交房租,阪田銀時看見登勢就躲。
雖說如此,老太婆對伏黑兩姐弟倒是憐愛得很,阪田銀時偶爾不在家的時候,會幫忙照顧兩姐弟,並提供飯宿。
進了出租屋,客廳擺了個神龕,上麵潦草的放著一個男人模糊的照片,不知道阪田銀時是從哪裡找到的,照片裡嘴角帶傷疤的男人偏著頭,正在嗦著一碗拉麵,目光專注似乎是在看賭賽。
廢物的形象已經很徹底了,神龕前的香爐裡插的也不是香,而是三根裝樣子的pocky,阪田銀時路過的時候還將它抽出來和兩姐弟分著吃了。
“銀時先生,今天晚上還要出去工作嗎?”
伏黑津美紀將阪田銀時拿回來的麵包放進了冰箱,從廚房門口探出半個小小的身子問他。
阪田銀時重新換了一身衣服,在客廳裡打開了電視,女孩對他的態度一直小心翼翼的,十分恭敬,因為接連被父母拋棄,內心始終沒有安全感,或許在兩個小孩眼裡,阪田銀時也隻是一個暫時收養他們的人。
嗯......還是經濟條件十分貧困的那種。
阪田銀時心裡歎了口氣,走過去揉了把津美紀的頭,嘴上懶洋洋的胡扯道:“那什麼,銀桑今晚要去拯救世界,津美紀和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去樓下老太婆家裡睡哦。”
旁邊的伏黑惠抬了一下頭,目光在阪田銀時身上打量了一下,但最終隻是抿了抿唇,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