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子被五條悟用遠距離瞬移送回了高專找硝子治療,如今無下限的各種術式,逐漸被他用得得心應手起來,領域也處在開發階段了。
等到夏油傑和阪田銀時也乘著虹龍回到高專的時候,天還沒亮,正是淩晨四五點天最黑的階段,因為深秋校園裡的樹木大多都有些蕭條,隻有草壇的四季櫻草和林蔭路邊紅楓還展現著自己旺盛的生命力。
阪田銀時一落地就打了個噴嚏,他已經戴上了圍巾,但在高空飛久了還是非常冷的。
“好弱啊,銀時。”
五條悟在旁邊嘲笑,又把手裡剛從販賣機裡買出來的紅豆湯遞給了他和夏油傑。
“無路賽,笨蛋。”
紅豆湯還是熱的,阪田銀時一把從他手裡奪過,豪飲起來發出滿足的喟歎。
夏油傑嘗了一口,甜得膩人,他不是很能理解這兩個甜食笨蛋的味覺。
三人擠在了高專的休息椅上,夏油傑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其實這次的事件很大程度反應出了普通咒術師的心理狀態。
他們的死亡率太高了,在無時無刻需要麵對自己和同伴的死亡威脅時,又有幾個人能始終保持心境上的坦然。
就像他們入學時,夜蛾正道告訴他們的那樣,咒術師不存在無悔的死亡。
這是五條悟就算背負著‘最強’的稱號也難以改變的現狀吧,但其實在阪田銀時與森五郎那番話之前,夏油傑心裡都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因為五條悟的步子邁得太快讓人覺得無法追趕和比肩,卻也忘了跑在最前頭的人,往往麵臨的是更辨不清方向的黑暗。
或許就是這種時候,才更需要有人站在身邊吧。
“喂,你這混蛋彆搶銀桑的圍巾啊!”
坐在旁邊的阪田銀時突然一巴掌拍向五條悟的臉,卻被五條悟的無下限擋了下來,他手裡耀武揚威的拽著阪田銀時的圍巾,分了一半圍在了自己脖子上。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這麼長。”
五條悟咧著嘴角,戴著墨鏡,仰著頭完全無視阪田銀時的惱怒,火紅的楓葉飄飄蕩蕩的從樹上掉了下來,落在了長椅上,帶著白霜。
這會兒天氣正冷,他才不想把圍巾還回去,因此對阪田銀時的抱怨左耳進右耳朵出,即使如此對方也沒有真的把圍巾扯回去。
五條悟算是摸清了這家夥嘴硬心軟的毛病。
就像他知道阪田銀時對森五郎的話,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彆人,他先是五條悟,然後才是最強。
難以置信。
五條悟發現自己在阪田銀時這裡,不止一次是被保護著的,麵對伏黑甚爾被他擋在身前,並不是意外。
雖然性格都是吊兒郎當極其惡劣,還都是白毛甜食控,但五條悟知道他和阪田銀時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五條悟是因為自己強大才會去保護彆人,而阪田銀時則是因為保護著什麼所以強大,好像五條悟在阪田銀時這裡就隻是五條悟。
白毛少年低聲笑了起來,看得阪田銀時很不爽,正準備發難就被五條悟按著臉推到一邊,他坐在兩人中間,五條悟從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一堆一看就散發著不詳氣息的瓷娃娃擺在阪田銀時身上朝夏油傑推過去。
“傑,快看,我給你帶了伴手禮哦。”
五條悟之所以回去千島是因為知道夏油傑接了那裡的任務,這些天他隻要在任務裡遇見實力強大的咒靈就會用咒具封印起來,目的就是為了送給夏油傑。
托阪田銀時的福,五條悟這個性格遲鈍,又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家夥,也稍微能夠察覺到一點身邊好友情緒和變化。
夏油傑在看到五條悟推過來的咒靈時愣了一下,隨即變得哭笑不得,“悟,你這是去打劫了誰家的忌庫?”
一般來說特級咒靈咒術界並不會頻繁的出現,但底蘊深厚的家族,比如禦三家,難免會留下一些老古董,其中被封印起來的特級咒靈也不算少見。
五條悟的瓷娃娃裡,明顯就有幾個出於此。
但罪魁禍首一擺手,不以為意的翹起了二郎腿,“大丈夫,我有和他們打過招呼的。”
如果在打劫完人家的忌庫以後,留下一張‘感謝讚助’的紙條算打招呼的話。
“喂喂,不要把這些東西擺在銀桑身上啊,快拿走聽見沒有,不然銀桑晚上會做噩夢的。”
因為其中幾個瓷娃娃的模樣實在太恐怖,阪田銀時僵著身子拍著夏油傑的肩膀催促他趕緊收下。
夏油傑唇角一抿,又釋然了,好像就在今天晚上,在三人誰也沒有坦誠布公的氣氛裡,彼此又心照不宣的讓曾經那些敏感矛盾的心事化開了一些。
曾以為無法相互理解的孤獨,回首一看,便發現身邊始終有著摯友的陪伴。
“話說回來,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味道的?”在夏油傑將這些咒靈調服成咒靈玉的時候,阪田銀時又一次問道。
上一次他提出這個問題是在一年級,夏油傑沒有回答他,而現在,黑發劉海被晚風吹起,夏油傑回頭對兩個朋友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頭一次袒露出他的心裡話。
“就像擦過嘔吐物的破抹布。”
“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