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殺、人。”銅先生一字一頓道。
“想殺人你去殺江彆鶴去,對我動手乾嘛?”江凝紫朝她吼道。
她最煩這種不分青紅皂白遷怒彆人的人了,不高興就該找罪魁禍首去。
氣急的銅先生哪能注意到她說什麼,見江凝紫阻止自己便運轉內功,震開她的桎梏,瞬間排出七八掌。
她的手掌虛虛實實,快若殘影,江凝紫迅速閃躲,卻覺得自己身體處處皆有受她一掌的可能。
江凝紫左躲右閃,躲過銅先生第一波攻擊,挨了一記虛掌,身體高速旋轉,似一鶴衝天,離開銅先生的掌圈。
須臾功夫,暴怒的銅先生再次黏上江凝紫,有些準備的她立刻揮掌以對。
江凝紫並不擅長掌上功夫,對上銅先生,空有一身內力的她不免有些吃力。
對上銅先生泛紅的雙眼,江凝紫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馬上就能將她拉入自己陣營,她怎麼突然就瘋了呢?
沒有人能回答江凝紫的問題,幸好這位銅先生和花無缺的係出同源,江凝紫曾見過花無缺使出移花宮的各種功夫,不管他們使出的威力強弱,總有些參照。
勉強在銅先生手下撐了十招,江凝紫見她的火氣仍然未消,反手抽出殘影劍的劍鞘,在銅先生出掌間隙,擊中她雙肩受傷處。
“唔!”銅先生呼痛一聲,刹那間失去對雙肩的控製,抬腿向江凝紫踢去。
江凝紫一個鷂子翻身,閃到銅先生身後,將她點住,攬著她飛回原處坐下。
此時,石頭上被銅先生釋放的冷霜還未消失,直接將盛怒的銅先生凍醒。
“江凝紫,你乾什麼!”銅先生朝她吼道。
“清醒了?”江凝紫倒了兩粒療傷的藥丸,直接塞入口中。
空氣中彌散著血腥味,是銅先生的血在流。
之前不知能否與她化敵為友,江凝紫隻是簡單地在她的傷口上撒了止血散,並沒有替她包紮傷口。所以她稍微活動大了些,雙肩的劍傷就裂開了。
銅先生將頭撇到一邊,正好看見被她們打得亂七八糟的竹林,沉默不語。
“誰招你,你找他麻煩便是,殃及無辜乾什麼?”江凝紫現在發現這位銅先生並不可控,隻覺得慶幸她剛剛沒在暴怒之下把賬本毀了。
“因為我生氣。”銅先生道。
她剛剛張口,嘴裡就被江凝紫塞了兩粒丹藥,正準備吐掉,就聽江凝紫道:“止血的,你還能怕我把你毒死?”
這話說的,讓她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將嘴裡的丹藥含出苦味,銅先生惡狠狠地用銀牙將其咬碎咽下。
“為什麼不殺了我?”銅先生現在無法自由行動,知道江凝紫想要殺她十分容易。
江凝紫拍了拍剛剛落在地上滿是灰塵的賬本,將它揚了揚道:“你又不在上麵,留你一命又何妨?”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不在上麵?”銅先生問。
江凝紫笑道:“依你的性子,若是有你的名字,你早在第一時間就把整本賬本給毀了,怎麼會還給我?”
銅先生無言,因為江凝紫說的沒錯。
江凝紫咳了兩聲,走到銅先生麵前蹲下,“你生氣,是氣江彆鶴和移花宮有人背叛你,還是氣江彆鶴拐賣那些人?”
“有區彆嗎?”銅先生的語氣硬邦邦的。
江凝紫點頭道:“在我這裡有區彆。”
銅先生與她對視,明亮的眼睛露出茫然,她一向是氣便是氣了,從來沒有人問過她因何而氣,順著江凝紫的話,她難得認真思考自己氣從何來。
“都氣,”銅先生最後這樣告訴江凝紫,她的聲音很冷,“我還很氣你把我點著。”
江凝紫聽後,“噗嗤”一聲笑了,“我可不敢把你解開,你再來幾掌,我的命可就交代在這裡了,邀月宮主。”
“你知道是我?”邀月神色一變。
江凝紫歎了口氣,“我便是不自誇,也知道江湖上能與我打成這般的人不多。移花宮再是武林聖地,應該也不至於一個無名之輩會比少宮主武功高出這麼多。”
邀月冷哼一聲,直接默認。
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偽裝成移花宮中人,對花無缺也是宣稱銅先生是個連她邀月都比不上的武林高手。
奈何遇上了完全不知銅先生其人的江凝紫,她連自我介紹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江凝紫自說自話多出來一個身份。
邀月聽了江凝紫的話,沒有點明她的錯誤,未嘗沒有想她看怎麼繼續往下編的想法。
隻是沒想到,江凝紫拐了個彎,居然猜到了她的真實身份。
“你想怎樣才肯解開我的穴道?”邀月問道。
她其實已經默默嘗試了多次,也不知江凝紫是用的什麼手法點的穴,她始終無法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