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舍不得女童的身體被植物紮根,以屍養花,便把她放在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中,準備另作打算。
誰知等她再次前往秘密基地,女童的屍體已不見蹤影,在曲無容心中留下永遠地困惑。
曲無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女童,但當她想起她的那一刻,才發覺自己對死在眼前的第一個同伴有著如此深刻的記憶。
曲無容畫的玉佩樣式並不準確,但是這塊玉佩上的佛像極為少見,楚留香便帶著畫紙去了南少林拜訪天峰大師,才得知玉佩佛像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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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情況告知花家父母後,楚留香便提出告辭。
他帶來失蹤已久的小女兒的消息,花家本應該款待他一番,以謝他輾轉奔波。
可是他帶來的消息太悲,雖然花家人早有預料,卻還是難以麵對。
和變成花肥比起來,屍體失蹤更令他們難以接受。
畢竟他們可以確定那片花園的位置,卻無法找到一具失蹤的屍體。
花夫人雖然沒有昏迷,但是情緒也很不好,或許是因為她已在這十幾年時間中預演了很多次這個結局,所以當真相擺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才不至於失控。
和她相比,一直對小女兒活著這件事懷有期待的花如令表現得更加難以接受。
所以送執意要離開的楚留香離開花府的,是花滿樓的大哥。
他們正好和準備離開的江凝紫、西門吹雪,以及為他們送行的花滿樓、鐵心蘭遇上。
六人相遇,楚留香和江凝紫他們打了聲招呼,一起離開花府。
江凝紫看到花家大哥的情緒明顯不對,悄聲問楚留香是什麼情況。
楚留香看了一眼花大哥,見他沒有阻攔,便將手裡多餘的畫有玉佩圖樣的紙遞給江凝紫。
紙上畫有一枚玉佩的正反兩麵,正麵是一位並不常見的佛,右手觸地印,左手定印,背麵是一隻蟬,蟬的左下角有一個“江”字,正好對應正麵佛右手所指之處。
江凝紫的呼吸停了一瞬,花滿樓側頭“望”向她,有些疑惑。
江凝紫緩緩吐出一口氣,她現在隻慶幸自己易了容,除了她自己沒人能看出她表情的變化。
動作自然地將畫紙還給楚留香,江凝紫疑惑地問他:“這圖樣有什麼問題嗎?”
因著江凝紫對花家有恩,花大哥沒有隱瞞:“這是母親家中舊物,當年舅舅不知所蹤,外祖母便把這枚江家世代傳給兒媳的玉佩交給了母親,母親給了我們的小妹。”
花家小妹失蹤一事,江凝紫和西門吹雪都已知道,由楚留香帶來玉佩的消息,就證明當年擄走花家小妹的人是石觀音或者她的手下。
隻不過花家小妹比較不幸,她沒有撐到石觀音死亡的那天,早早離開了人世。
“節哀。”此時此刻,江凝紫除了說這句話,似乎說不了其他。
花大哥拱手道:“多謝江大夫。其實這件事我們早有預料,今日不過是塵埃落定。”
他的眼中帶著悵惘,他記得那個母親懷中小小的女孩兒,這是他們花家這一輩唯一的姑娘。她還沒有長到能清晰地說出是要大哥給她摘星星,還是摘月亮的年紀,就永遠離開了他們。
行至花府門口,楚留香三人拒絕了花家人的相送,踏著暮色離去,留下立在門口的三人。
“大哥,楚香帥帶來的是八妹的消息?”因為不在書房,並不知曉情況的花滿樓問道。
僅憑他們剛剛的對話,花滿樓就猜到了楚留香帶來的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花大哥點頭:“是的,八妹她……已經離世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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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心蘭亦趨亦步地跟在疾走的花滿樓身後,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想來不急不慢的花滿樓這般模樣。
帶著對他的擔心,鐵心蘭伸手拉住了花滿樓的衣袖:“花公子,你慢些走。”
花滿樓腳步一頓,繼而放慢腳步:“鐵姑娘,剛剛是我忽略了你。”
鐵心蘭搖頭,心說:她哪需要花滿樓等候,她不過是擔心他的不管不顧。
“那花公子就走慢些,等等我。”
“好。”花滿樓依言放慢腳步,不過拉著他衣袖的那隻手並沒有鬆開,還是輕輕地拉著。
鐵心蘭很想開口打破眼前沉悶的氣氛,但她一向嘴笨,心裡著急得不得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等她想到寬慰花滿樓的話語,花滿樓就主動開口:“鐵姑娘,剛剛江凝紫接過楚香帥手中畫紙的時候,她的呼吸有些不穩,你注意到了嗎?”
鐵心蘭茫然搖頭,不確定道:“有嗎?”
“有的,”花滿樓肯定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知道這枚玉佩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