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條緞帶,老實和尚一條,張英風一條,司空摘星一條,木道人一條。剩下兩條,兜兜轉轉又回到陸小鳳手中。
他本就不想錯過這次的比劍,就邀了花滿樓一起去紫禁城觀戰。
沿路的街市熱鬨非凡,百姓和商販討價還價,隨處都有小孩子在嬉戲,是屬於人間的煙火氣。
陸小鳳覺得自己和這裡的一切很近,又覺得他們之間隔著萬裡之遙。
“你在想什麼?”花滿樓問。
陸小鳳道:“江湖太喧鬨,突然覺得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日子也不錯。老婆孩子熱炕頭,是平凡的幸福。”
“這倒真不像是陸小鳳會說出來的話。”花滿樓歎道。
陸小鳳道:“嗐,我這也就是隨便想想,江湖太有趣,我可不想錯過。”
他也就是這幾天經曆的事情有點多,眼看著得到緞帶的人一個個陷入紛爭和矛盾,還有死在他麵前,一時之間有些心情複雜。
誰能想到,京城最大賭局的參與者,城北李燕北和城南杜桐軒在得到緞帶後,先後沒了性命?
這一場傾家蕩產的賭局還沒有結果,他們兩個先送去了自己的命。
更彆提其他的紛紛擾擾了。
花滿樓按著陸小鳳的肩膀道:“彆想了,一切都過去了。”
陸小鳳道:“那倒是,今夜之後,一切都會有結果了。”
從他們的腳踏上天街的石板,周圍林立的禁軍守衛就沉默無聲地注視這他們的一舉一動。
陸小鳳和花滿樓的緞帶就係在腰間,隨著暮色降臨,圓月東升,緞帶如浮光流動,閃爍著瑰麗的色彩。
走入紫禁城內,隨處可見的守衛消失在他們的視野裡,但是他們並沒有放鬆警惕,憑他們的武功,自然能察覺到暗處藏著不可估量的大內高手。
太和門外,玉帶河上,一僧一道已先行來此,正是老實和尚和木道人。
木道人是武當長老,劍法精湛,亦是陸小鳳的好朋友,所以他才特意給他留了一條緞帶。
此時這條閃閃發光的緞帶就在他的腰間閃爍。
陸小鳳遠遠地朝著老實和尚揮了手,朝著他躍了過去。
“江凝紫跑哪去了?”陸小鳳剛走,有一白發老者輕飄飄地落在花滿樓身邊問道。
花滿樓閉上眼睛,片刻後才道:“司空摘星,薈仙居的小二果然是你。”
司空摘星嘿嘿一笑:“花滿樓不愧是花滿樓,我這次的易容竟沒騙到你。”
花滿樓道:“我已遇見過你一次,怎麼能被你騙到第二次?”
視力的恢複,並沒有削弱他的其他感官,反而讓他多出一個觀察世界的渠道。
“我聽說江凝紫和西門吹雪也來了京城,怎麼這幾日沒見到他們?”司空摘星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
很可惜,這個問題也在困擾著花滿樓。
雖然江凝紫在信中極力保證她這位朋友的安全可靠,可是她沒有說明這人到底是誰,花滿樓就無法完全放心。即便江凝紫的身邊還有西門吹雪和鐵心蘭相陪。
剛來到太和門口,與魏子雲並稱大內四大高手的殷羨殷三爺就出來。
他冷著張臉,看著最後一個到來的張英風對在場係著銀月緞製成的緞帶的六個人道:“皇宮大內,各位來此得守著規矩,不該去的地方不去,不該看的地方不看,不該說的話不說。”
把這些會武功的江湖人放進皇宮,對他們這些大內侍衛來說,是種巨大的壓力。萬一出了什麼岔子,他們所有人都擔待不起。
身為習武之人,殷羨對於這場比劍自然是期待無比,但前提是這件事和他無關。
但現實並非如此,葉孤城和獨孤一鶴在太和殿的屋脊上比劍,誰的責任都沒有他們的大。
殷羨怎麼也想不明白,對江湖人態度謹慎的當今天子,是怎麼會同意這場比劍的。
但是,天子不會回答殷羨的疑惑。
殷羨繃著神經帶著眾人飛過大月台,來到太和殿外,道:“這裡就是太和殿,諸位可以上去等候。”
話說完,他便轉身要走。
張英風趕忙上前攔住殷羨:“殷三爺,不知我師父現在在何處?”
“你師父?”殷羨停下腳步,“可是獨孤道長?”
他上下打量了張英風,確定道:“你是張英風。”
“正是。”張英風道。
殷羨沉默片刻,才道:“好吧,你先隨我來。”
望著張英風隨殷羨離開的背影,陸小鳳對花滿樓道:“看來獨孤一鶴已經到了紫禁城中。”
獨孤一鶴的幾個弟子在得了緞帶後就沉寂下來,陸小鳳已經很多天沒有聽到過他們的消息了。
而他們的師父獨孤一鶴,更是從來沒有在京城露過麵。
倒是葉孤城折騰出來不少事,根據陸小鳳知道的消息,賭他獲勝的杜桐軒之死,以及在李燕北死後接手城北的白雲觀觀主似乎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不過葉孤城的行蹤不定,雖然陸小鳳關於比劍,關於京城發生的所有事有滿肚子的疑惑想問他,卻根本找不到他人。
作者有話要說: 注:出自《陸小鳳傳奇之繡花大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