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沒有說話,一旁的南王世子道:“難道你還沒有發現,比劍本來就是個幌子,為的就是讓葉孤城名正言順地進入紫禁城。”
皇帝並未理會南王世子,而是看著葉孤城問道:“卿本佳人,奈何從賊?”⑤
話問的是葉孤城,但南王世子又不是聾子,當然清楚皇帝所指之意:“今日之後,勝者為王,敗者為賊。”
“賊”音落下,他的手指正好指著皇帝。
皇帝自坐上太子之位,就沒有人敢用手指指他了,南王世子無疑是這些年來頭一個。
他將南王世子眼中對皇權的渴望儘收眼底,並未因葉孤城的出現而驚慌,而是對著南王世子露出嘲諷的微笑。
南王世子輕而易舉讀懂他眼中暗含之意,怒道:“葉孤城,你還不動手?”
“啪啪啪”。
皇帝拍手三下,燈光微微晃動,一道黑影出現在他的身側:“夏先生,有勞。”
王安看清楚黑衣人的臉,驚道:“原來世子邀友人入宮遊玩為假,請高手護衛為真。”
“葉孤城!”南王世子聽出王安之意,轉頭看向身邊的葉孤城,警告他,“飛仙島。”
葉孤城的劍隨之揮動,在南王世子興奮的目光中,直指床榻邊的君王。
就在劍鋒刺向皇帝前,一柄長劍攔住他的去路,兩柄劍交織,在燈光下閃光。
“咻咻”。
兩道破空之聲響起,原本穩操勝券的王安和南王世子被定在原地,在他們腳下有兩顆核桃滾動。
一個肚子滾圓的女子被人攙扶著從暗中走出,她望著鬥得正烈的一黑一白兩人,問道:“再打下去,紫禁之巔的比劍還如何進行?”
黑白兩人的劍瞬間收起,兩個人重新落在地上。
皇帝見狀大聲笑道:“何必阻止他們,太和殿上的那群人,最想看的應該還是這場比劍。”
皇帝大步走到被定住的南王世子麵前,掐著他的臉,仔細觀察後道:“這張臉生得著實不錯。”
懷著孕的女子,也就是江凝紫道:“你是在誇他,還是再誇你自己?”
皇帝笑道:“自然是誇我自己。”
麵對南王世子的驚惶,皇帝嗤笑道:“宮十一,謀逆之事,你也就憑著一張臉了。”
他看著這位未曾離京時一直都是宮九跟班,還曾給自己起了個“宮十一”化名的堂弟道:“你這點本事,給宮九提鞋都不配。”
“你不就是有個好爹嗎?”南王世子憤憤道。
曾經化名宮柒的皇帝閒閒道:“朕在投胎這方麵,確實比你們強上不少。”
這話說得氣人,南王世子聽了他的話,氣得眼睛一片赤紅。
皇帝不再管他,走到王安麵前,看著這個侍奉自己多年的老奴道:“王安,朕給過你機會的。”
他給他很多次機會,甚至今晚仍然給了他機會。
“皇上,奴婢……”王安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悔意,“是南王脅迫奴婢……”
本打算從他身邊走開的皇帝站住,嘲道:“脅迫?南王是如何脅迫你的?是用二十萬兩白銀?還是用他允諾事成之後給你的五百萬白銀?”
王安瞪大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沒想到皇帝早就對他和南王之間的交易了然於心。
皇帝擺擺手,道:“機會朕已經給你了,勿要多言。”
說完,他走向葉孤城道:“葉孤城,南王找來的頂替你的人在孤獨一鶴手下撐不了多久,你還是快去應戰吧。”
“是。”葉孤城拱手,在南王世子和王安滿含怒氣的注視下,飛身越出窗外。
皇帝轉身來到已經找了把椅子自行坐下的江凝紫,還有站在她身邊一襲黑衣的西門吹雪麵前,誠懇道謝:“今日之事,多謝二位相助。”
他盯著江凝紫的肚子,認真道:“今夜你本不必摻和進來。”
江凝紫打了個嗬欠:“這種事還是要避免夜長夢多,萬一他們除了葉孤城,還有彆的後手呢?”
皇帝承認,江凝紫說得確有道理,不過看南王世子和王安現在的樣子,葉孤城應該就是他們能請到的最大倚仗。
皇帝見江凝紫又連打幾個嗬欠,忙道:“夜深了,你還是趕緊去休息吧。”
江凝紫搖頭:“今日是五月十五,這皇宮我都進來了,總不能錯過比劍。”
皇帝點頭認是,手指微曲,扣著茶幾“咚咚”兩聲:“來人,把銀月緞帶呈上來。”
南書房的暗室裡走出一個小太監,手捧托盤,裡麵擺放著三條銀月緞帶。
這世上除了皇帝,還有誰有資格能隨意使用這銀月緞?
江凝紫、西門吹雪、鐵心蘭三人走後,皇帝的人很快將南書房的一切雜亂收拾乾淨,恢複成王安進來之前的模樣。
當陸小鳳帶著魏子雲焦急地闖入南書房時,看到正是皇帝被吵醒的怒容:“陸小鳳,你不去看比劍,跑來擾我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