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星道：“姐姐，我是說真的啊，它可滑頭了，也就是我在旁邊，不敢騙你！”
卉星還給芷衣細數了這彩色鳥的罪狀，“上次它還追著笑笑跑，一口一個小美人，可虧得翎公子發現了，狠狠地罰了它一頓。凡是咱們寨子裡容貌出色些的女孩子，都被它調戲過！”
“這個色迷迷的性子也不知哪兒來的！還有那桑巫醫曬著的仙草！它啄了那桑巫醫好不容易，桐花姐姐養的天絲蠶……”
“成日地給翎公子惹麻煩！也就是翎公子，不然咱們這寨子裡誰養得起它？我看它下次要是惹到了燕寨主頭上，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
芷衣道：“聽上去，它跟著翎公子很多年？”
卉星道：“可不是！”
“嗯……”卉星思量了一下說：“我也不記得它是什麼時候就在翎公子身邊……？也有八九年了吧，最初的時候，是少寨主去山上打獵撿到的，還以為是山雞呢，原打算燉了吃，誰知呢，它死皮賴臉地賴上了翎公子！”
芷衣微訝，“翎公子看上去也不像是那麼容易能賴上的人。”
卉星道：“這死鳥能耐大著呢，混著混著，竟然成為了翎公子的愛寵。”
卉星語氣裡都帶著嫉妒，還挺酸的。
芷衣撲哧地笑了。
卉星有點臉紅：“姐姐可彆笑我，可惜翎公子不喜歡身邊有人，不然我願意給他做婢女呢。”
芷衣敲敲她的腦袋：“你可不能給他做婢子，不然你芷衣姐姐一人孤孤單單的，你可忍心？”
這二天，一大早的這彩色鳥又來了。
芷衣照樣客氣地讓卉星地給它準備吃食。
它大吃大喝著，又玩了很久。
黃昏落滿了竹樓，它也遲遲不肯離去。
卉星不久前出門這會兒還沒回來，不然定是要催它了。
芷衣想起，又是一笑。
她倒是不催促它，好東西任它吃，自己玩著圍棋，消磨性子。
可這也更像是在消磨著彩色鳥的性子。
她是不聞不問了，吃得都快飛不起來的彩色鳥反忍不住了。
“漂亮姐姐，你不問問我？”是的，經過了這兩天的相處，芷衣的稱呼也從容姑娘晉升到了漂亮姐姐。
一聽這熟練的稱呼，也知道這鳥沒少這麼叫彆的姑娘。
“我看你不急著回去，這裡彆的不多，就房間多了，你要是樂意，住個一一晚上也可以。隻是……恐怕翎公子會不高興。”
聽到前邊，彩色鳥還是滿臉的期待，還有點兒狡黠的。
可一聽到後邊這句話，不說是瑟瑟發抖了，也至少是“花容失色”。
但被芷衣那雙秋水般婉婉明澈的眼睛瞧著，又昂首挺胸，不願意丟了麵子：“他不高興？他昨天就不高興！我不回！”
“是他讓我出來就彆回去！我不回！誰稀罕！漂亮姐姐這裡更好玩！”
它委屈巴巴的，聽上去像是在賭氣。
“你家翎公子知道你來過這兒了？”芷衣緩緩地道：“他不願意你來這？”
彩色鳥跟在燕翎身邊時間長了，還是挺有眼力勁兒的。
留神這會兒她神情語氣的細微變化，連忙解釋說：“漂亮姐姐彆誤會！”
可鳥臉露出那種為難糾結的神情，不就是擺明兒說燕翎就是這個意思。
芷衣臉上帶著笑，心底卻罵了一聲，好個燕翎，枉費她幾次三番地用心，倒也改不了他心裡的偏見。
真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看來往後也不必在他身上費心思。
她纖長的柔荑放在它的翅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很真切：“你彆擔心！”
這彩色鳥倒是比它的主人好對付多了，芷衣溫柔輕語幾句，便把它引得忿忿，棄暗投明。
“漂亮姐姐你彆怕！我不怕翎公子！”這會兒也鐵了心腸要留下來。
“這怎麼行。”芷衣軟聲道：“可彆為了這事，和翎公子生分了。”
它也是說完就後悔了，可芷衣又給它接下了順腳梯。
它猶豫了兩下，說：“為了姐姐你，我還是回去！”
芷衣笑道：“不若我送你回去，若是翎公子怪罪，我還能替你求情。”
彩色鳥眼前一亮，吞吞吐吐：“你還在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