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也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一路沉默著,他倒是儘了燕寨主分派給他的職責,把芷衣二人送回了竹樓。芷衣心想,這樣也挺好,少說少錯,免得哪兒說不好了,又給露餡了。
“翎公子留步。”她客氣地這麼說一聲。
卻沒想到,燕翎說:“容姑娘,我有些話和你說。”
登時,就連一直走神想著塔樓那邊發生事的卉星也都張大了眼睛,望著他們,有些迷茫。
“卉星,你先上去。”他的嗓音有些沉,極為的動聽,拔人心弦。卉星似也被這把迷人的嗓音給迷住了,迷迷糊糊的,眼睛也就一直在他們身上打轉,“可是……”
卉星想起剛剛自己領著芷衣過去,有些擔心一向端肅的翎公子這會兒留下芷衣,是想要責怪她。
“卉星,你上去罷。”芷衣明白她的擔憂,讓她不必擔心自己。
“芷衣姐姐……”卉星小聲地嘟囔了一聲,眼底還是放心不下來。
“去吧。”芷衣開個玩笑道:“翎公子又不是吃人的妖獸,你怕什麼?”
卉星驚呆了,咽咽口水,下意識地瞧了一眼旁邊的燕翎。
她老老實實地說:“芷衣姐姐,既然你們有要說的話,那我就先上去吧。”
顯然,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還有點兒冷。
卉星踏踏地上了竹樓,不是不八卦的,半路她還朝下睇了一眼,卻被他們兩人之間那種奇怪的氣場嚇得直接縮回了腦袋。算了,還是彆好奇了!
那可是翎公子!
竹樓周圍十分的清幽雅致,蒼茫黃昏裡的花樹碎影也在漸漸移動,有些破碎的陽光落在了他們兩人身邊。
“你……你到底聽到了多少?”燕翎回眸,那雙墨眸像冰湖般凍結,不再像是以往那樣沒有情緒,像是凝聚了暴風雨之前,也變得更加危險了。
“翎公子,恕我沒有聽懂你的意思?”芷衣眼睛眨巴了一下,還有點兒無辜,“我和卉星一起過去的,若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翎公子莫要見怪。”
“可燕寨主都沒有說我什麼啊,還望翎公子指出來,不然芷衣還真不知道自己哪兒又做錯了什麼?”
芷衣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明顯也感覺到了他那雙墨眸更加冷幽幽嚇人了,她可不會迫於他的淫威之下。卉星不在這兒,隻有他和她之間,有些偽裝她連裝都不想裝了。
隻是有些沒有必要罷了。
芷衣舒了一口氣,“翎公子,為何你總是要為難我?”
少女睫羽微顫,一雙明眸似真的就是陷入了某種困惑當中。
燕翎道:“有時候裝傻,隻會讓你變得更傻。”
“你還記得我上次說過的話?知道得太多,對你沒有好處。”他口吻極冷,但芷衣不知怎地,竟從中聽出了些勸慰。不可能,這人怎麼可能勸慰她,換而言之,是擔心她的安全?
怕隻不過還是忌諱她的存在罷了。
她若是自作多情那可就真是好笑了。
“翎公子。”她睫羽翹翹,“你放心,今日我聽到的所有東西都會爛在肚子裡,以後出了這山寨絕不會叫任何人知道。”
“若是翎公子不相信我,芷衣願意發劍心誓!”她極其認真地說。
燕翎眸光淡淡地掃過了她腰間佩戴的那把相思劍,劍穗挺舊了,但劍鞘上雖然有歲月的痕跡,卻依舊保存得完好無缺,看得出來這把劍極得她的寵愛。
她是劍修。